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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伝伝】 《凤玄宫殇》

    凤玄宫殇    

  作 者:伝伝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一章
    从民政局出来,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离婚证,苦笑一声,把证塞进兜里。

    终于还是离了啊……呵呵……七年的婚姻,难道真是所谓的七年之痒么?

    想到刚才范蓉心花怒放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窝囊,竟然连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让她跟人跑了。

    原本和和睦睦的一家三口,自从老婆范蓉进了一家歌舞厅工作以后就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范蓉长得原本就有些姿色,在认识了一些老板之后就开始嫌弃我赚钱少,前几年工厂倒闭,我在路边摆了个修车摊,她就变本加厉数落我没出息。后来她认识了一个年轻多金的王先生,就彻底迷上了他,吵着要和我离婚。

    其实我也知道既然没感情了就不可能再和她生活下去了,可是我们的儿子小嘟才6岁,为了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一开始没答应离婚,但范蓉开始拿小嘟来要挟我,我只能答应她,条件是小嘟必须由我来抚养。范蓉巴不得把儿子塞给我好让她和那个王先生双宿双飞,我们就在今天办好了手续。

    离了就离了吧,不管有多苦,我也一定会好好的把小嘟拉扯大的。

    “今天的太阳可真大啊!”我站在马路边上抬头望望天空,伸手擦了把汗。

    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知了趴在树上也叫得有气无力的,连呼进来的空气都是热的,闷的人心里发慌。

    我推上自行车就要走。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离了,我以为我还得加把尽呢!”耳边想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一个年轻男人正靠在一辆宝蓝色宾利车旁看着我。由于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王、王先生?”我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他。他一定是来接范蓉的了。

    “范蓉还在里面。”我并没什么话想要和这个男人讲的,“我还要去接儿子,再见!”

    “这种见钱眼开,朝三暮四的女人我是不会要的。”王先生摘掉墨镜,狭长的丹凤眼冷冷看着我,“我接近她是有目的的,我想要她离开你。”

    我被惊了一下,目瞪口呆。

    “王、王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结结巴巴的说,“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是不是开玩笑,你很快就知道了。”他慢慢靠近,比阳光还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

    想不到我一个32岁的老男人还会碰到这种事。猛地推开他,我扶起自行车跨上就走。

    狂按的喇叭声伴随着气流呼啸而来,我一回头,头晕目眩间就看到一点云也没有的天空在我眼前晃了几圈,最后景色定格为滚烫的柏油路。额头有什么地方破了,有流水声在耳边想起,眼前红色一片蔓延。

    王先生已经戴上了墨镜,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自行车摔在不远处,两个轮子骨碌碌转了几圈,慢慢静止不动。

    视线朦胧一片,黑幕很快降临。

    小嘟才6岁,我死了,他要怎么办……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章 中毒
    全身都好痛……

    尤其是腹部,内脏火烧火燎一般的剧痛……

    手脚不断抽搐,有什么东西从胸口翻腾上来,喷涌出口外,鼻口都是血腥味一片。

    “宫主,你要撑住啊宫主!”有什么人在推搡我的身体,给我擦去鼻口的液体。

    难道我还有救?你没学过急救么?这么推一个车祸伤员是嫌我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宫主,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少宫主就赶来了。”有股热力传入我体内,稍稍缓解了腹部的疼痛。

    宫主?是在叫我么?

    远处有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渐渐靠近。

    “少宫主,宫主他……”

    声音被打断,一颗带着奇异芳香的药丸被塞进我的嘴里,囫囵吞下,马上就觉得有一股清凉之气充满身体,全身的痛楚渐渐平息。

    “太好了,宫主你终于醒了。”惊喜的声音响起。我被几口血呛了一下,马上有人抚在我胸口给我顺气。

    我睁开眼,在我面前的是两个年轻男子。半趴在我面前替我擦去嘴角血迹的男子身穿红衣,一双凤眸似笑非笑,气质妖娆;另一个男子反手站在面前,头戴紫玉头冠,身穿月白华袍,剑眉星目,薄唇微抿,只是冷冷看着我,面无表情。

    “这里不是医院么?你们是谁?”想也没想,我脱口而出。

    “宫主,我是段钦啊,你不记得我了么?”红衣男子哀号一声,朝我扑了过来。我往里面一缩,他扑了个空,只能抱住我的一只胳膊继续哀号。“宫主啊,你忘了谁不行,怎么能忘了我啊……你让我可怎么办啊……”

    今天两次被年轻男子青睐,第一次差点让我送了命,现在又碰到这一个怪人,不知道又要发生些什么事。我拼命拽自己胳膊,却怎么也拽不出来,眼神一凛,我松软下来,盯着自己的手看,忘记了挣扎。

    这只手,不是我的手。

    由于常年的做工,我的手早就是满是疮疤,布满老茧,而这只手却肌肤雪白,手指修长纤细,指甲圆润,一个老茧也没有。

    红衣男子没了阻力,又把我的胳膊往怀里送了送。“宫主啊,你只是中了个毒,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呢?我好伤心啊……”说完还假装抹了抹眼泪,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中了毒?

    这是怎么回事?我到了异世界?

    “宫主,你连少宫主也忘了么?他是你的儿子啊!”见我摇了摇头,红衣男子挫败的叹了口气。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另一个男子说话了。“段钦,他失忆了。”语气平平淡淡,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他是我的儿子?怎么老爹失忆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个少宫主好想在哪里见过。脑中一闪,对了,王先生!

    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这个少宫主外貌气质与王先生有个七八分像,再加上他对我一点也不像儿子对老子的样子,这样一来,虽然他现在名义上是我的儿子,我却一点也不喜欢他。

    “段钦,这次你保护不周,让宫主中了毒,你可知罪?”那个所谓的儿子只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对段钦说道。

    原本脸上神态丰富多彩的段钦此时一改肃容,单膝跪地,“是属下保护宫主不周,属下知罪。”

    “那好,等回宫之后,你自己去领五十鞭。”

    “是。”

    五十鞭?我看这个段钦长得文文弱弱的,能受得了五十鞭么?

    “喂,我中毒了关他什么事?你干嘛要罚他?你还有没有人权了?”既然我是你老子,我就不信还管不了你了。

    “段钦没有尽到侍卫之职,该罚。宫中事物早就由我掌管,你就不用管了。你中了忘川之毒,天香玉茸丸只是清除你体内大部分毒性,并未完全根治。你若不想受苦,就不要再到处乱走,乖乖回凤玄宫吧!来人,接宫主回宫。”少宫主儿子淡淡说完便颇为飘逸的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什么?竟然敢跟你老子这样说话?怎么好像你才是老子似的?脑子里胡乱想了一通,却没敢把这些话说出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在这里人事不通,目前还得先靠着这个少宫主儿子。

    等段钦小心翼翼的把我扶起来,我才发现原来我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山洞。坐上山洞口的一辆马车,我惊讶的发现这么宽敞的马车,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坐。

    我愤恨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另一辆马车。

    平白无故的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可看样子这个儿子不太喜欢我这个老子。要是小嘟敢这样跟我说话,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

    想到那个独自留在原来世界中的可怜的孩子,我又只能长吁短叹,病恹恹的躺在马车里自怨自艾。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章 父子
    自从那日回这个什么什么宫,呃,凤玄宫的路上我把段钦叫上马车问了一些有关于我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与他儿子的事情,我才彻底认定,这父子俩关系搞成这样,完全就是这个不孝儿子凤轩也的问题嘛!

    凤漓之,也就是我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确实是凤轩也的亲身父亲。凤漓之当初带着年纪尚幼的凤轩也来到凤玄宫时,凤轩也是非常腻他的父亲的,但在凤玄宫前宫主凤玄野去世之后,凤轩也就开始疏离凤漓之,甚至不肯叫他父亲。凤漓之在凤轩也15岁时将宫内事物转交与他,从此游山玩水不问世事。此次被仇家设计中毒,幸好凤轩也出宫办事就在附近,带着可解百毒的天香玉茸丸,才没有酿成大祸。

    我仔细看了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年纪应该不到40岁,和凤轩也确有六七分相像,只是少了分凌厉,多了几分雍容闲雅。年纪虽不再年轻,却保养的极好,岁月并没有在这个身体上留下多少痕迹,这是我原来那个因为操劳过度而满身沧桑的身体所不能比的。

    不过让我郁闷的一点是,这个凤轩也与凤漓之有六七分像,又与那个王先生有六七分像,不就是说,我现在的长相和王先生有几分相像么?

    “宫主,你在长吁短叹什么?快把药喝了。”说话的是段钦,此时他正掐着鼻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我面前,我赶忙也掐住鼻子推开。

    “臭死了,放那边去!”这臭烘烘的药据说是祛毒疗伤的灵药,我来到凤玄宫的这半个月里天天被灌这个药,喝得我全身都发出一种臭烘烘的味道。

    而段钦虽说回宫之后领了罚,那伤一点也不含糊,看得我心肝一抽一抽的,但他自己倒跟没事人似的,在床上趴了几天,又开始在我眼前晃悠了,美名其曰我的贴身护卫,对我倒咋咋呼呼的,一点也不客气。

    “宫主,你快喝啊!臭死了都!”段钦拿着药又往我眼前晃,“你不喝的话又要被少宫主训了。”

    哎,这倒是实话。为什么我每次见到凤轩也,被训的总是我呢?我才是老子啊~~~既然这个身体是凤轩也的老子,而这个身体现在归我管,那凤轩也当然也要归我管。所谓子不孝父之过,不过半大小子一个,儿子就是儿子!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总会被他的冰山脸冰到说不出话来呢?

    不过凤轩也对我冷虽冷,吃穿用度倒是没怠慢,拿到我眼前的都是最好的。

    “宫主?宫主!少宫主来了!”见我半天没有反应,段钦突然在我耳边大喊一声,激得我一下子跳起来,差点扭到我的老腰。

    “臭小子,想吓死我是不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看着那碗药,吞咽了一口口水。

    算了,我是大人,就不和小孩子计较了。我认命的端过碗来,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完。

    真是臭啊……

    把碗往桌上一放,端起茶杯猛灌了几口水,一转头便看到段钦睁着两只亮晶晶的凤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宫主,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比以前开朗多了。”段钦幽幽的说,语气淡淡的,却仿佛有一股忧愁渐渐弥漫开来。

    他一直看着我,可我却觉得他是通过我看着另一个人。

    是原来的凤漓之么?

    听段钦讲原来的凤漓之似乎并不是一个快乐的人,我想这一定和凤轩也有关。同样作为一个父亲,我能理解凤漓之的感受。自己的儿子明明在眼前却不肯叫自己,那是何等的难受!所以,我会帮你教育你这个儿子的!呃,顺便树立一下我这个宫主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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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凤梨+荔枝=凤漓之(哈哈哈,有人想吃么?)

    PS2:我设定大叔是那种有小强性格的人,而且还有点脱线(呃,虽然年纪大了点……可爱的大叔?囧……),要是是个古董大叔,小攻要吃他还得被训个半天……呃,小攻还没疯,我已经疯了……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四章 断袖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已经彻底后悔那天信誓旦旦的发誓说要帮凤漓之教育凤轩也了。

    因为,凤轩也竟然是个……是个……那个英文怎么讲?给(GAY)?用中文叫断袖?

    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我一觉醒来在花园里转悠,走着走着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突然听到从一座假山的后方传来奇怪的声音,仔细听起来像是人的呻吟,似痛苦却又似愉悦,夹杂着阵阵叹息。有句话说得好,好奇心杀死猫。也不知道我年纪一大把的人了怎么就突然好奇心作祟了,走过去一看,倒把我惊得够呛。

    凤轩也,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个男孩子,做那种事!

    凤轩也直直地站着,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不见一丝凌乱。那个男孩子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双手缠着凤轩也的脖子,双腿牢牢的围在他的腰上,被凤轩也托着臀部抽插。

    “少宫主……好棒……好舒服……”男孩子侧对着我,脖颈微向后仰露出优美的弧线,粗重的喘息与呻吟从那微微开启的红唇中倾泻出来,显然已经沉溺于情欲中了。

    但凤轩也依然是那个冷冷淡淡的样子,呼吸丝毫未见混乱。他定定的看着男孩子精致的脸蛋,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仿佛他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只从越来越快的抽插看出他正在经历什么。

    从我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他们结合的那个部位,以及听到“扑哧扑哧”的水声。

    完了,要长针眼了。虽然我现在是凤轩也他老子,但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自己儿子做这种事情,想不尴尬都不行啊!

    我不想惊扰到他们的轻轻后退,正要转身,却听到——

    “既然来了,为何这么快就走?”清朗的声音响起,却让我全身漫起阵阵寒意。

    “既然你们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干巴巴的说,犹豫着不敢转过去。

    “你又不是未经人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听听听听,这像是儿子对老子说的话吗?

    狠了狠心转身一看,却看到那个男孩子已经坐在地上穿戴衣物,见有人撞见便羞红了脸不敢抬头。而凤轩也拿着一块锦帕随便擦拭了几下下体,整理好衣物,依旧面不改色。

    这个人,做这种事都这么明目张胆理所当然的么?

    “宫主,少宫主,凌儿先退下了。”那个男孩子穿戴好衣服,向我和凤轩也行了个礼,声音犹带情欲的余韵。

    “嗯。”凤轩也随手一挥,凌儿便逃似的离开。

    “你来这做什么?”凤轩也并没看我,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我觉得我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呃,虽然事实上我的确是个陌生人。

    做什么?反正不是来看你做那档子事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一抬头,就看到他眉头微蹙,脸色不善的看着我。

    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这么明显么?

    “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做这种事?”难道你没有礼义廉耻么?

    “这里是凤玄宫,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无须过问。”他轻飘飘的一句,却搅得我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我不是你的父亲么?”有些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不说出来我不痛快。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琥珀色的瞳仁闪着静谧的光。突然觉得有些心慌意乱,不敢与他对视,我不露痕迹的别开了头。四周一片宁静,一阵风吹起无数落叶随风起舞,一片还堪堪擦过我的鼻子,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你想让我把你当做父亲?”嗤笑一声,他开口,语气是习惯性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面无表情以外的其他表情,却是在这种状况下。

    “你、你、你什么意思?”我一惊,结结巴巴的语句完全泄露了我的慌乱。难道他察觉什么了吗?

    “这个身体确实是我的父亲。但你,不是。”他缓缓靠近,食指指腹轻抚过我的唇,停留在下巴上,冰凉,却又柔软。

    这个动作让我全身不寒而栗。有一种怪异的感觉盈满心口,却无法说清楚到底是哪里显得怪异。

    “听着,你不是我的父亲,我也永远不会叫你父亲。漓之。”他一直看着我,薄唇微启,眼里却是柔柔的情谊。我没有料到这个冰山般的凤轩也也会有这种眼神,不由失神沉溺于那两汪柔水之中,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我记不清那天我是如何逃回自己住的小院的。但那一声低沉轻缓的“漓之”却一直在我耳边回荡。我听出了那声音中所包含的无奈、痛苦与深情,仿佛是对情人所述的衷情与呼唤。

    但这个想法让我寝食难安。

    难道,凤轩也对他的父亲凤漓之,有着超越父子关系的其他感情?

    那如今,我有何立场?又该如何自处?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五章 段钦
    “宫主,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说话的是段钦。此时他正捧着一叠衣物站在门口。

    这凤漓之也是怪人一个,这偌大的凤玄宫,他偏偏喜欢一个人住在这个偏僻的独门小院里,伺候的人也没有,整天只有一个段钦进进出出,显得荒凉无比。

    过惯了苦日子的我并不需要人伺候,只是这凤漓之虽说在凤玄宫有名无实,怎么说也是宫主,住在这样的地方倒显得有些寒碜了。

    而这段钦,明明是凤玄宫四堂之一寒波堂的堂主,却跑来给凤漓之做贴身保镖,在我看来倒和保姆差不多,总是抢着做事,倒让我这年纪长了许多的人很不好意思。好在饭菜还由我亲手做,他也很喜欢我的手艺,总借口到我这里来蹭饭吃。

    “哎,我在想我儿子啊!”想起我那个可怜的儿子,我就忍不住一阵心酸。

    “你想少宫主干什么?”段钦大大咧咧地往我面前一坐,端起一壶茶就喝,“哎,这天热的,待会还得出宫去办事,这么大的太阳把我玉洁冰清的肌肤晒黑了可就不好了。”

    嘴角微微抽搐,我忍住没让自己吐出来。

    “不是凤轩也,是小嘟……”说完我就后悔了,要是他问我小嘟是谁我怎么解释?

    “小猪?我说宫主啊,你什么时候养过猪了,我怎么不知道?”段钦掏掏耳朵,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哎?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你要出宫办什么事啊?”不想他再问下去,我忙转移话题。

    “想知道?”段钦见我点头,微微一笑,靠近我,说,“我-不-告-诉-你!”

    臭小子,找打!哼,我大人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忍。

    我转身不去理他,继续发呆。

    “宫主,要是我再也回不来了,你会怎么办?”身后突然传来段钦落寞的声音。他说的很轻,带着点苦涩,和平时轻佻的语调完全不同。

    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周围仿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鸟叫声、树叶的沙沙声、流水声……都听不见了,只剩下我和他的呼吸声,一急一缓,一重一轻。我转头看他,他也用一种希冀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

    他的眼睛是那种狭长的凤眼,睫毛又密又长,是在我见过的人中最漂亮的一个。每当栗色的眸子温柔的看着你的时候,如摄人心魂一般,总会让你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呆呆地抚上他的脸颊,指尖滑过睫毛,落在眼角上。他的右眼角处有一颗很淡很淡的痣,如果不是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看他,根本就看不出来。手擦着鬓发向上。他并没有束发,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一根玉簪在头顶挽了个结,长发也是栗色的,很细很软,如水一样顺滑。

    他一直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轻轻缠上垂在他耳边的一缕发丝,然后——狠狠一拉。

    “啊……”他一声尖叫,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我,“你干嘛拉我头发?”

    我嘿嘿一笑,把手上的断发吹掉,站起身单手圈上他的脖子收紧,拍拍他的胸膛。“放心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个祸害肯定连老天爷也不敢收你,”

    他低头苦笑,再抬起头来就又变回了原来痞痞的样子,朝我眨了眨眼。“是啊,宫主,只有你敢收我哦!”暖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有股淡淡的清香。

    看着段钦离去的背影,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热气,心里却突然产生一种恐慌。

    他刚刚的话语,仿佛是在向我诀别。

    凤轩也给他的任务,很危险?他甚至做好了死亡的觉悟?

    蓦然意识到,我一直过着安逸的生活,却忘了,这里和我原来生活的世界不同。

    因为这里,是武林,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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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今天第二更……

    PS2:32岁,也不是很老吧?!真是好有元气的大叔啊~~~~囧rz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六章 争执
    一连五天,我都没有再见到段钦。我心里也忐忑不安了五天。

    第六天,我再也忍不住,跑去问凤轩也。

    “宫主,您现在不能进去。”才走到凤轩也的地盘门口,我就被一黑衣侍卫拦住了去路。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我拿眼白瞟他。怎么说我也是宫主,你敢对我不敬?

    “少宫主他……现在不方便。”黑衣侍卫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他会有什么不方便的,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女子脸色微红,发髻衣服有些凌乱,喘息未止,一副初承雨露的模样。

    我张大嘴,清楚的听到下巴掉到地上的声音。

    看着女子蹒跚着离去的背影,我满脸黑线。

    已经好几次看到凤轩也身边出现各种各样的男孩子了,现在又换了女子。

    凤轩也这家伙,男女通吃?

    我进去的时候,屋里情欲未散,夹杂着淡淡的熏香味,更添淫靡。

    凤轩也斜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身上只穿了一件外跑,并未束带,露出大片结识平坦的胸膛。

    他一直未睁眼,我在旁也踟蹰着不知如何开口。

    正犹豫间,他开了口:“你来找我,所谓何事?”声音尚带一丝慵懒,却冷冷冰冰没什么情感起伏。

    我想问他段钦的事情,可说出口的却是苦口婆心的一句:“年轻人,纵欲可不好。”说完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哦?你的意思是说,老年人纵欲就可以了?那我给你找几个侍妾孪宠如何?”凤轩也睁开眼,嘴角带着一丝讥诮的笑。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连连摆手。这等艳福我可消受不起。我好心来劝你,你倒不识好人心。

    “我来是想问你,你派段钦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为什么他现在还不回来?”

    凤轩也微眯了眼:“你很关心他?”

    “对,今天都第六天了,我担心他出事。”说到段钦,我又忧心起来。

    “我给他四天时间让他去杀一个人,而今天已是第六天。”凤轩也起身下床,随手拢了衣襟遮住那一片春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凤玄宫宫众若执行任务逾期未归,必是已死。所以段钦他已经死了。”

    “你说谎!段钦他不会这么容易死的。”自从我来到这里以后就只有段钦陪着我,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段钦他是你的属下,他出了事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哼,他对我来说就是一条狗。完成了任务他自然是有利用的价值,完不成那就是个废物,死了又有何妨?”

    “你、你……”我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扬手就打,却被他轻易抓住了手腕。

    “你为了这么一条狗想打我?”五指渐渐用力,要握碎我手腕一般,钻心的疼。

    凤轩也目露寒光,眼神阴鹜紧盯着我。“凤漓之,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没必要的仁慈善良,凤玄宫在你手中十年毫无建树,反而逾见衰落?你根本就不配做凤玄宫的宫主。”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父亲,不是凤漓之,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挣扎,却争不过他练武之人的腕力。僵持间,屋外传来嘈杂声,有人大喊:“少宫主,段堂主回来了。”

    凤轩也一愣,我趁机挣脱跑出门,却看到段钦正被人扶着,浑身鲜血,连空气中也飘荡着浓烈的血腥味。

    段钦看见我,艰难地笑了笑:“宫主,果然连阎王爷也不敢收我,所以我又回来了。”说完,他再也坚持不住,便晕了过去。

    我扶着段钦回了我的小院,走之前我朝着一直站在远处的凤轩也说了一句话。

    我说:你让我觉得恶心。

    我说得很轻,也不管凤玄也有没有听到,却没看到他瞬间紧握的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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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明天要去学校了,下学期的课好多啊~~~抓狂ing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七章 疗伤
    段钦昏迷了三天,我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

    梦中他一直抓着我的手,眉头紧锁,痛苦地喃喃:“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一定是做噩梦了。

    总觉得他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开朗,曾经不止一次看见他独自一人面朝夕阳,满眼落寞。

    要有怎么样黑暗的过去,才会让一个人在睡梦中也备受折磨?

    段钦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趴在他床边打盹。他一动,我就醒了。

    “你终于醒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我把他扶起来,垫了个枕头在背后,让他靠在床头。

    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你陪我说说话吧。那时候我真以为我要回不来了。”他低头咳嗽了几声,我连忙给他倒水。

    “小心伤口又裂开。你胸前那一刀又长又深,再入肉几分你小命就没了。”

    大夫给他治疗伤口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看到大夫把他衣服剪开,露出胸口血肉模糊皮肉外翻的伤口时,我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直冲头顶,全身凉飕飕的。

    “还好我完成了任务,不然我就算回来也难逃一死。”段钦苦笑着说,“少庄主交给我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只有完成任务才有活路。”

    “怎么会?凤轩也他……”

    “凤玄宫一直与武林不和。从前凤玄宫处事低调,倒与武林各派相安无事。后来在少宫主接手之后凤玄宫开始强盛,引起武林所谓正派人士不满。少庄主怀疑我是武林盟主管潇派来的奸细,此次他让我去刺杀百变神医莫群,想必是为了试探我。”

    我默然。我不知道段钦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如果我是真的凤漓之,他对我说这些显得太不理智,很有可能会引火上身,可我不是。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

    也许是我脸上表现的太过明显,段钦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并不是宫主。”

    我愕然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并不是他。因为宫主他何曾有过你这种眼神。”他抬手,略显冰凉的手指轻抚过我的眉和眼。

    他看着他每一处手指抚过的地方,眼神深幽好似回到了遥远的过往,只是喃喃地说:“宫主他会和任何一个人笑,会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身边的每个人,却又仿佛看不见任何人。自从前任宫主凤玄野死后,他就再也没有真正开心过。”

    我没有动。那一瞬,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

    “段钦,你……”喜欢凤漓之么?我想问,最终却没有问出口。

    “好了好了,说这些做什么。反正现在你就是凤漓之,凤漓之就是你。”狡黠一笑,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他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无赖般的段钦。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段钦,我想离开这里,离开凤玄宫。”我抬头直视他,眼神无比坚定。

    他看了我有一会儿,叹了口气,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

    我想离开凤玄宫,离得越远越好。不知为何,这里总有一种让我心悸的感觉,仿佛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而我在里面艰难的喘息。

    我不想去想为什么凤轩也总揽全宫事物,却让我作为凤玄宫宫主呆在这里;不想去想他冷冰冰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不想去想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我不是凤漓之却又在见到我时一次又一次深情的唤出漓之的名字;也不想去想凤漓之凤轩也与前宫主凤玄野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一个又一个为什么就好像一个个深潭遥不见底。我不去想,我不去问,我也不想知道。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想参与这个世界的纷争,即使老天让我接管凤漓之的身体,我也要和他的过去说再见,去过我想过的生活。

    所以,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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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大叔被吓跑了鸟~~~~囧rz

    PS2:早上要7点起床,现在快2点了,挣扎着再更一章~~~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八章 离开
    以我的宫主的身份,想要离开其实并不难。可是,我潜意识里不想去面对凤轩也,所以我选择偷偷离开。

    我随便收拾了几样物什,偷偷溜出了门。一段时间以来,我已经大致摸清了这里的布局,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人,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段钦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说宫主,你好慢啊!”段钦照例一袭红衣,懒懒斜靠在一棵柳树上,不耐烦的折了根柳枝在嘴里嚼啊嚼,“我都等了你一个时辰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一大早就没见到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当然和你一块走啦!”他把柳枝一吐,哥俩好的揽住我脖子,“我可是你的贴身侍卫,当然要跟着你啦!”

    臭小子!怪不得他知道我要走以后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原来是打了这个主意。

    “那你的伤……”我犹豫地看着他的胸口,他前几天刚拆了绷带,从心口到右胯部白惨惨的一道伤疤,看得我心肝一抽一抽的。

    “早没事了。”他状似勇猛的拍了拍胸口,只是他那实在过于纤细的身材以及微微变形的脸部表情使他看起来没什么可信度。

    这家伙,长成这样还偏偏要装威猛,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不,伤口疼了吧!

    “你想好要去哪了么?”他问道,见我摇头,便长叹一声,拍拍我的肩,脸上却是促狭的笑。

    我心里一震,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忽见他将右手小指关节呷进嘴里长啸一声,远远的奔来一辆马车,震起的尘土飞扬扑了我一头一脸。

    “上车吧!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他随手翻了翻我的小包袱,一脸嫌弃,“你就带了这些东西也不怕饿死?好在我早有准备。放心吧,跟着大爷我有饭吃。”

    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他一个纵身跳上马车,那身形倒也潇洒。我就不行了,好不容易爬上去,抬头就看到他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TMD,我再长几岁都能当你爹了,有你这样对待长辈的么?我在心里愤恨的想。

    马车终于启程,我长嘘一口气,挥去一直围绕在心间的隐隐不好的感觉。虽然这次私自离开似乎过于顺利了些,但既然都到这地步了,也就没那么多好想的了。很多事情,走一步算一步,也能柳暗花明。

    “段钦,既然都出来了,你就不要在叫我宫主了。”我对驾马车的段钦说。

    在凤玄宫的时候,也不知跟他说了多少次,他一直不肯改变称呼,宫主宫主的听得我别扭至极。

    “那我叫你什么?凤兄?漓之?还是小之之?”他不怀好意的笑,看得我恶寒无比。

    “叫我何言吧!何言的何,何言的言。”想来想去果然还是觉得死了多年的爸妈给我取的名字最好。

    段钦闻言大笑,快马加鞭。突然的加速让我一个不稳一头撞上门框,他便笑得更大声。山风卷着他的长发而起,发丝飞扬,衬着他白玉般的脸庞,俊雅中又透着柔美,如皎月般美好。

    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奔行,我盘缩着坐在里面昏昏欲睡,却不知窗外巍峨的山巅上,一个白衣人正看着在山间穿行的那个如蝼蚁般渺小的一点,迎风而立。年轻的脸庞,却满眼风霜。

    我随意马车将我带到何方。天涯之大,随处可为家。

    一处茅屋,一门活计,便足以为生。

    我以为我可以选择我想要的生活,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根本无从选择。

    命运正朝着我所希望的相反方向发展。我想逃离纷争,却反而毫不知情的纵身投入其中。

    该来的,怎么也逃不掉。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九章 非梦
    晃晃悠悠,我好像回到从前。在另一个世界。

    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

    潜藏在尘土最深处的记忆,犹如被飓风卷绕,散去那尘封的腐朽,骤然出现在眼前。

    17岁的时候,父母出了车祸,双双离世。

    因为被认为是酒后驾车,从此孤一的我没有得到一分赔偿金。

    亲朋好友仿佛在一夜间变为陌生人,远远观看叹息世态变化无常,却无人肯伸手援助。

    从此,生活陷入无依。

    我退了学,在工厂里当学徒,几年以后,终于转为正职。

    26岁时,经人介绍认识了范蓉。那时的她刚从乡下来到城里,淳朴务实,一颦一笑,仿佛能洗净世间铅华,全露天真。

    那时候,很迫切地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寂寞的人总是能相互吸引,于是我们很快结了婚。

    美好的生活甜蜜如初夜,若梦幻般不真实。

    第二年儿子出生。一个小小的,柔软的生物,却能阐释生命的全部奥义。

    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儿子,我以为这会是我人生的全部。

    无奈妻子的背叛,生命的失去,犹如有它命定的轨迹般一件件发生。

    可叹世事变化的确无常,命运轮回无歇,何其可恨,何其可悲。

    我笑。笑尽这世间荒唐。

    我嘲。嘲尽这世间苍凉。

    恍若间,我已记不清他们每个人的长相。

    眼前的景象剧烈摇晃,化为鲜红一片,如血液般蔓延。

    一白衣男子慢慢从鲜红中浮现,身如蛟龙,翩若惊鸿,却面目模糊。

    我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男子的长相,却仿佛被迷惑了双眼,无论如何皆不可得。

    只觉似曾相识。如梦来。

    男子朝我伸出手。纤白手掌,不染尘霜。

    他说:漓之,让我带你走。

    漓之……带你走……

    带你走……

    心中悸动如潮水般翻涌,我抬手与他,却发现双手重于千金。

    指尖相触的一瞬间,他化为一缕灰烬,随风而去。

    终逝去……

    ****

    “何言,快看,我们到了!何言?”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仿佛一只利爪,撕破噩梦的伪装。

    我从梦中惊醒。

    脸上似有瘙痒,抬手一摸,却触手冰凉。

    我,哭了?

    梦中那男子深情呼唤之人,似我,却不是我。

    不知为何,心痛难以复加。仿佛被狠狠抓住咽喉,无法呼吸。

    “何言,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身边男子的关切之意毫不掩饰的溢于脸上。那一身红衣的妖娆不同于梦中白衣的俊朗,却同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没事,只是有些闷,觉得头晕罢了。”我轻笑,看他脸色慢慢和缓。“赶了这么久的路,你倒是把我带到哪里来了?”说完,起身走出马车外。

    夕阳依旧灿烂,映着那城墙上的大字,竟如纯金般璀璨,发出耀眼光华。

    “香洲城?”

    PS:这一章写得压抑了些,就当做对大叔过去人生的一个总结吧……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十章 采花贼
    香洲城有二美。

    美酒。美人。

    美酒。我自识酒量不济,只可浅酌。

    美人。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无福消受。

    段钦倒拳拳擦掌,跃跃欲试。我只得被动的被他拖着走在香洲城里。

    “何言,你到底怎么了?从一下马车就看你摆着一张苦瓜脸。”段钦皱着眉头数落,“我没欠你钱吧?”

    “放心,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天色就要暗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好不好?”遥遥看到前方有一家福来客栈,我对段钦说道。

    “年纪大的人就是麻烦。好了,走吧!”段钦说归说,脚上却也不停。

    走进客栈,两人在角落找了个座位,点了一些酒菜。

    段钦酒量极好。看他一杯杯喝得不亦乐乎,我倒也有些心痒了,想尝尝这传说中可媲美天宫仙酿的碧玉醇到底是何滋味。

    还没给自己倒上一杯,却被他抓住手腕,将酒壶夺了去。

    “何言,你不会喝酒,这碧玉醇后劲极大,你还是不要喝的好。”段钦理所当然的说到,“要是喝醉了又像上次那样发酒疯,我就不管你了。”

    “呃?”我承认我酒量是不好,可我来到这里以后从没喝过酒,段钦怎么知道我酒量不行?难道他把我当成了凤漓之?

    “段钦,你是不是把我错当成谁了?”我小心翼翼问道。

    “我……”段钦自知失言,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不知如何作答。

    也不知道是因为饮酒还是其他原因,他的脸微微醺红,眼神左右乱瞟就是不敢看我,显得有些好笑,我心情大好,忍不住便笑出声来。

    “你……”他有些恼了,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埋头吃菜,一副懒得理我的架势。

    “哎,你听说没?昨晚那林府的千金被那个采花贼采了。”

    “你说林家的大小姐?那小姐可是林家老爷的掌上明珠,多少人上门求亲都被拒之门外,现在破了瓜看她还怎么嫁的出去。”

    邻桌的两人高声谈论,声音极大,引得不少人注目。

    “也是造孽啊!那采花贼不是处子不采,这段时日以来在香洲城里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小姑娘。”

    “是啊,我还听说那采花贼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惹得多少小姐对他春心萌动,还有他男女不忌,连自视甚高的左家小公子都对他念念不忘。”

    “左家那小子的相貌一看就知道是个兔儿爷,还是没男人不爽的那种,我看他一定是……”

    说到此处,那两人似是想到什么龌龊事,敲桌浪笑一阵,惹得连店小二脸上也是青白一片。

    “嘁,吃顿饭也会碰到这种人,真是倒胃口。”段钦把筷子一扔,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但那一双媚眼在我看来却是毫无威慑力。

    “你不觉的有意思么?采花贼哦!”我忍不住取笑他,“而且还是男女不忌,你长成这样可要当心被他采了去。”

    他眼珠一转,随即摆出一副放荡不羁的表情:“小言言,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关心我么?如果是你要采我的话我不会介意哦!”

    “噢,对了。”我做恍然大悟状,“小钦啊,你还没回答我,刚才你是把我当做谁来着?”

    “我……啊,天色也暗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他左右而言他,“小二,来两间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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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先写到这里吧!我-好-困-啊~~~~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十一章 救人
    福来客栈为倚水而建。夕阳之下,蓝天碧水争辉映,白墙绿藤相缠依。那一抹曲水,斜斜绕绕,倒真真是斜阳曲水绕楼台。

    是夜。微凉。

    我倚靠在窗栏上,看着香江上彩舫歌舞,流荧倚翠,丝竹声声,好不热闹。

    一只素手伸到眼前晃了晃,接着是段钦那张放大的脸。

    “小言言,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敲门都没听到。”段钦不满地碎碎念。

    “外面好热闹,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刻意忽略那简直侮辱我年纪的称呼,我随口问到。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赏灯日,年轻男女可在今日求缘祈福,与心上人共同赏灯。”段钦一愣,随即低低一哂,如数道来。

    “你对这里很熟?”不知怎的,他的语气给我一种很怪的感觉,而那笑容也似有苦涩。

    “何止是熟。我在这呆过好几年。”他凝视江上的画舫,目光深邃仿佛遥望不知名的远方,“让我刻苦铭心,永生难忘的几年。”

    “段钦,你……”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远远听到“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江内。

    “有人落水啦……快救人啊!”江上一艘画舫响起吵闹阵阵,船上之人纷纷涌出舱外呼号求救,遥遥望去隐隐看到有人在水里扑腾。

    岸上驻足观望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人下去救援,水中之人浮浮沉沉,眼见就要被江水吞没。

    “不行,我得去救人。”抛下一句话我就要往楼外跑,可一转身却被段钦拉住了袖子。

    “你会游泳么?”

    “不会。”

    段钦长叹一声:“你在这等着,我去救。”说完,他一纵身就跃出了窗外。

    等段钦将人救上岸的时候,我已经跑到了岸上。分开围观的人群,我挤到段钦身边。

    那是一个年轻的公子,锦衣华服,看起来家世不错,只是此时全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胸口已无起伏。

    我没多想,马上一手托起他的下颚,一手掐住鼻子进行人工呼吸,待他咳嗽着将一口江水吐出来时,我伸手擦了把汗,抬头便看到围观人群的指指点点以及段钦错愕的眼神。

    “有什么问题么?”我不明所以的看着段钦,却不知自己的举动在这里是多么惊世骇俗。

    “少爷!”一艘画舫缓缓靠岸,从上面跳下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这位小哥,你家少爷已经没事了。”我起身对那人说道,“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

    那人听完长嘘一口气,千恩万谢的扶着年轻公子离去。

    转身又迎上段钦若有所思的目光,心中突觉有些莫名慌乱,将快要出口的话生生压下,我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后正打算让小二送水上来,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人,正是昨晚的那对主仆。

    “你们……”

    “在下卓文,特来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来人弯腰作揖,一身文质彬彬的书生打扮,到有几分出尘之势。

    “不用了,小事一桩。”我摆摆手,对他的登门道谢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恩人想必刚来到香洲城。在下想请恩人去府上小叙几日,以尽地主之谊。”卓文恭恭敬敬道。

    “呃,这……”我不安的抓抓头发,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行。”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对面的门打开,段钦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框上,冷冷看着卓文,“我们不会去的。”

    “段钦,你……”自从昨晚之后,段钦就逾显怪异,我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

    哎,这个死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我只想请两位恩人去府上小叙几日,而且家父也想当面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卓文也不恼,依旧彬彬有礼,“如果恩人不答应,就是看不起在下,那我也无可奈何。”

    “呃,那我们打扰了。”既然他都说成这样了,我不答应也不行,总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只好忽略某人瞬间投射过来的杀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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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突然好羡慕那些文笔好的大人啊~~~~再看看自己写的~~~囧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十二章 过往
    一路上,我和段钦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昨晚的事,只是他的脸色依然不太好看,冷冰冰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另一座名义上是我儿子的活体冰山。

    前后反差太大,我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段钦了。

    哎,果然是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这两位一定就是救了小儿的恩人了,两位的救命之恩真是不胜感激,无以为报。”说话的是卓文的父亲卓老爷,虽年过半百,却健硕依然,保养得极好。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我叫何言,这位是段钦。”我天生不会与人客套,只得干巴巴的笑,却没有注意到段钦在见到卓老爷之后瞬间扣紧的五指。

    “两位果然仪表堂堂,想必一定是胸怀大志之人,如若不嫌弃,请……”

    一直没有开口的段钦突然出声打断了卓老爷的话:“卓老爷,你可还记得一个叫青遥的人?”

    “青遥?老夫不认识。”卓老爷对被打断面上倒没表现出什么,只是上下打量了段钦几眼,“此人是谁?”

    “不认识?呵呵,也是。那么多年那么多人你不记得是必然的。今日令公子请我们二人来府上住上几日,那么打扰了,卓老爷!”段钦突然的变化让我错愕,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那最后的“卓老爷”三个字就好像是他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难道段钦和卓老爷有恩怨?是为了那个叫青遥的人?

    “你……”卓老爷脸色不善地看着段钦,脸上似有凶狠戾气一闪而过。

    “两位既然在这住下,就不要客气。两间厢房早已收拾妥当,请这边走。”一直站在一旁略显尴尬的卓文连忙相互来打圆场。

    然后便有丫鬟带我们去厢房。

    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看着段钦纤细的背影,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么?”段钦转过身来,嘴角却挂着一抹苦笑,“你不想知道我和卓老爷的关系?”

    还未等我接口,他继续道:“香洲城其实还有一处被人津津乐道,那就是娼馆,因为这里的娼妓都是从小开始训练服侍男人。每年都会有一些人从外地拐带一些美貌幼童卖到娼馆接受调教,从中牟取暴利。卓老爷卓龙就是靠这个发迹的。青遥是香洲城曾经的第一勾栏院兰熙楼的头牌,当年就是被卓龙卖到这里来的。”一顿,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而青遥,是我从前的艺名。”

    我一惊,手中的茶杯落地,化为碎片。

    “段钦,你……你竟然……”心里一阵阵的抽痛。想不到段钦竟然受过这么多的苦,他之所以总会做噩梦就是因为过去的那些黑暗的岁月么?

    “我竟然如此下贱是不是?呵呵,我不光下贱,我还心如蛇蝎。”段钦仰天大笑,却有晶莹的泪珠顺着他光洁的脖颈滑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知道为什么卓文好端端的会掉进水里么?那是我做的,我早就知道他是卓龙的儿子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想要救他。”他低头轻笑,可我明白他正在将这么多年来自己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生生撕裂给我看。

    “我八岁被卖到兰熙楼,十三岁的时候被迫接客,后来被一个官员赎了身,做了他的男宠。两年以后官员犯事被抄家,我又被送回那里。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最后放了一把火烧了兰熙楼。好在我命不该绝,被一高人所救,之后才有了现在的我。”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那过去的一切化为梦魇紧紧抓着他,让他难以摆脱。

    “段钦,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想再见到段钦痛苦的样子,我紧紧抱住他。他僵硬了一下,随即松软下来,将脸贴在我的颈边,马上就感觉湿漉一片。

    “因为我想要你了解完完全全的我。肮脏的,下贱的我。”他喃喃,带着哽咽。

    他的声音虽轻,却像一把利剑划过我的心窝。痛彻心扉。

    “听着,段钦。”我捧起他的脸,坚定地直视他,“过去的那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你无须为此自责。在我心里,你不是青遥,不是别人,永远都是那个谈笑风生的段钦。”

    他没说话,只是幽幽看着我。那一汪清潭薄雾弥漫,水波荡漾,一瞬间,迷雾散去,尽显光华。

    他的气息突然靠近,唇上被一个湿热的东西覆盖,只一秒,又快速离开。

    “段钦,你……”我诧愕的看着他。

    我、我被他亲了?

    看到我呆愣的样子,他翩然一笑,如沐春风。

    “你的样子真傻。”声音里有隐不住的笑意。

    我没有问段钦为什么要带我来香洲城这个让他痛苦万分的地方,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答应住进卓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我相信段钦自有分寸。

    而我现在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十三章 账房先生
    接下去的几天,段钦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在忙些什么。

    一日,卓文差人来请,说是去湖心亭赏月,我到了之后,发现段钦竟然也在。

    他煞有介事的朝我眨了眨眼,笑得极为妩媚。

    突然想起那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吻,我感觉自己的老脸就像要烧起来。

    “何兄,段兄,今日请二位来此赏月,是受家姐所托,想要结识两位。”卓文道。

    言毕,便有一随侍丫鬟撩起卷帘,一女子款款而进,正是卓文的胞姐卓舞。

    卓家大小姐卓舞被誉为香洲城第一美人,如今一见,只见她眉若远山,眼如秋月,肤似雪黛,淡雅脱俗,果真名不虚传。

    “小女子卓舞,是卓文的姐姐,特来感谢二位对小弟的救命之恩。”卓舞盈盈一拜,红唇轻启,如流莺般婉转。起身时状似不经意扫过段钦,脸上浮起两朵红云,更显娇柔。

    席间,卓文侃侃而谈,卓舞坐在一旁,侧身倾听并未说话,只是时不时偷看段钦,略显娇羞。而卓文也似有撮合二人之意,只是段钦自顾饮酒,面无表情,恍若不知。

    我在旁暗自窃笑。原来这姐弟俩是看上段钦了,怪不得请我们来此赏月。只请段钦又于理不合,所以把我请了来。既然已知他们意图,那我还呆在这里就太不知趣了。

    不多久我便借口酒醉离开,假装没有看到段钦投来的怨念的眼神,留他一个人应付那对姐弟。

    回房的路上,一股酒气上涌,只觉头昏脑胀,的确是微醉了。眼前有些恍惚,脚步略有不稳,不想迎面撞上一个人。

    我甩甩脑袋,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来人。来人一身青衣,气质高华,眉宇间英气勃勃,却做书生打扮。

    “你是……”呃,他怎么有两个头?

    “阁下就是少爷的恩人吧!我是府里新来的账房先生。”见我脚下虚滑,他好心扶我,“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可好?”

    胡乱点了点头,稀里糊涂的被人送回了房,往床上一躺,我便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亵服,被子好好的盖在身上,想到昨日种种,便寻思要找机会谢谢那个账房先生。

    只是我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他。

    一日卓文雅兴大发,请了我和段钦饮酒作对。我喝酒不行,吟诗作对更是不行,而段钦倒是从容不迫,成竹在胸。正当我冥思苦想不知如何应付时,有下人来报说是大小姐失踪了。

    卓文大惊失色,拿了下人呈上的信来看。

    卓舞留了一封信,从信的内容看来,她应是与人私奔,而对象竟就是那个新来的账房先生关卿。

    我好笑地瞥了段钦一眼,轻声道:“看来你的魅力不够呢!”

    段钦瞪了我一眼,目光却幽怨无比。

    府中出了这等丑事,卓老爷不由大怒,下令捉拿私奔的二人,只是几日以来派出去的人都空手而归,毫无收获。

    谁料几日之后卓舞竟然自己回来了。只是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神情痴癫,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全无从前光彩。

    卓舞身心受挫,从此一蹶不振,修养数日,众人才从她口中得知真相。

    原来那关卿竟就是如今搅得香洲城名门淑女人人自危的采花贼。

    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弄成这样,我倒也有些心疼,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我和段钦会被一群拿着武器的官兵包围?就因为卓舞指控我和段钦是关卿的同伙?

    “早知道你们二人肯定意图不轨,借机接近文儿,又对舞儿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卓老爷站在人群之后怒目而视,“我已经报了官府了。说,你们还有一个同伙在哪里?”

    “卓龙,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做的多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段钦环胸而立,语气波澜不惊。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卓老爷被气得浑身发抖,看他颤颤巍巍站在那,我不禁也替他捏把汗。

    “卓老爷,不妨让本官将这二人抓回衙门好好审问,就不怕他们不招。”一个官差模样的人道,“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周围的官兵一拥而上,对付他们段钦自是绰绰有余,我站在一边看着人群中那一抹红色犹如彩蝶翻飞,身形矫健,心里不由暗暗叫好。

    一时大意,被从后伸来的一只手掩住了口鼻,一股异味窜入,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屋内。

    “你醒了?”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清俊的脸庞,在我看来却恶毒无比。

    “关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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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擦把汗),偶趁双休日多更些……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十四章 忘川
    “关卿?”我坐起身来。

    “哟!我们又见面了。”他邪气的笑笑,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促狭的光。

    “你把我抓来干什么?段钦呢?”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不简单,没想到他就是那个闹得香洲城人心惶惶的采花贼。

    “怎么,这么快就想你的小相好了?”他上下打量我几眼,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嗯,虽然年纪大了点,不过保养的不错。我还没玩过你这种类型的,甩了你的小相好跟我如何?”

    “你说什么?”我诧异万分,瞪大眼睛望着他。

    “就是这个表情。那天你喝醉以后就这样看着我,害得我差点把持不住。给你脱衣服的时候你还死缠在我身上,我硬忍住没当场把你要了。”他突然又把我推倒在床上,倾身压上来,“我还从没忍过这么长时间。说吧,你要怎么赔我?”

    此时我被他紧紧压在床上,双手也被束缚住,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烧得我脸上发烫。

    我挣扎不过,恨恨地骂了声“无耻”便转头闭上眼不再看他。

    眼睛看不见了,其他感官便敏感了许多。我感到有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抚过我的额头,眉眼,嘴唇,之后抓住我的下颚,将我的脸扳向他,正要开口怒骂,却有一个湿滑的物体趁机钻入口中,扫荡一圈之后卷住我的舌头不断吮吸。

    脑中轰的一声炸开,我呆愣愣看着依旧压在我身上的男人,不知作何反应。

    等他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我一把推开他,用袖子重重擦了擦嘴唇,忍住胸口奔腾倒海的翻涌,愤恨非常:“你给我吃了什么?”

    “放心,我给你吃的绝对是好东西。”他意犹未尽的舔舔唇,那神色显得无比情色,“黑玉丸,百年难遇之物,可解百蛊。”

    “解蛊?我为什么要解蛊?”他竟然用这种方法给我吃东西。好恶心,我恨不得把那颗东西再从我体内抠出来。

    “我上次碰到你之时就发现你的内力被一种蛊压制了,而且这种蛊非常奇特,必须倚靠一种毒才能在人体内存活。”他顿了顿,凝神直视我,似乎是想察看我的反应,“这种毒就是忘川,一种可以让人忘掉所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存活在梦中的毒。”

    忘川……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却瞬间飘渺而逝。

    “中忘川者,将永世陷入梦境之中。好在你服用了天香玉茸丸,清除了大部分毒性,只是你随后又服用了回魂汤,两者虽都是祛毒疗伤的圣药,但同时服用会相互压制药性,这是稍懂岐黄之术的人都知道的道理。我不知道给你服用这两味药的是否为同一人,如果是,我奉劝你要小心。”

    天香玉茸丸……回魂汤……我想起来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之时中的毒就是忘川,而后凤轩也给我服用了天香玉茸丸和回魂汤。如果关卿说的是真的,那凤轩也为什么要这么做?另外,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是因为凤漓之中了蛊和毒,那这蛊毒又是谁给他下的?

    原本开阔的视野渐渐被迷雾萦绕,仿佛有妖魔逐渐收紧猎食的触手。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而且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心里已有动摇,但依旧嘴硬。我早想过凤漓之作为一宫之主,不可能一点功夫也无,我原以为是因为我这个野魂占用了他身体的关系,不想实为另有原因。

    “就凭我喜欢你。我定不会害你。”他狡猾一笑,子夜般漆黑的双眸弯弯眯起,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许多。抬手抚上我的脸,却被我轻巧躲了开去。

    行动间发现,身体深处有一股热力渐起,绕着全身缓缓而动,四肢百骸如重生一般充满力量。

    发现了我的变化,他继续道:“蛊虽解了,但毒仍在。你若想要恢复记忆,如今除了百变神医莫群,别无他法。”

    恢复记忆么?凤漓之的记忆与我无关,我从未失去记忆,又何来恢复?

    正想开口,却听他轻笑一声,又恢复到玩世不恭的样子,挽起我的一缕额发放在嘴边一吻。“你的小相好来找你了,看来我今天又注定是吃不到了。我定会找机会再一亲芳泽。”说完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

    段钦解决了那一对官兵之后,回头却不见何言的踪影,不由心急如焚,怒火中烧。

    拎起早已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卓龙:“说,你把何言抓到哪去了?”

    “我、我不知道。大侠,饶命啊大侠。”卓龙吓得连忙磕头求饶,“我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抓了何大侠,您饶了我吧!”

    “你这种畜生,死了也算便宜了你。”废去卓龙的双手双脚,在一片鬼哭狼嚎声中,段钦施展轻功离开。

    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何言,不能让他受到丁点伤害。

    ****

    在段钦诧异的目光中,我只轻轻一跃,就轻盈落到他眼前。

    他很快了然,也没问什么,知道我没受伤,便放下心来。

    长久的相处,我们已经建立了某种默契。

    相视一笑,一切便尽在不言中。

    ****

    一个青衣人看着前方两人离去的背影,露出邪魅一笑。

    “失了忆的凤漓之?有趣,果真有趣。”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十五章 重忆
    小的时候我曾经无数次的做过同一个梦。

    我梦见小小的自己被一双比我的大不了多少的温暖的手牵着,走在一条长长的石板路上。

    白雾弥漫。视野里全是一片迷蒙的白色。

    脚下的路是那么的长,没有尽头一般的长。

    整个世界安静到只剩下我们两人轻轻的脚步声。

    我不安的拉拉那人的衣襟,那人摸摸我的头,柔柔一笑却没有说话。

    白雾散去。石板路的那头,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温柔的看着我,叫我:小……

    一阵风吹过,卷起落叶无数,滑过她摇曳的发,世界静寂无声。

    每一次的梦境,我都想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可那轻微的风声,却也卷走了所有的声音。

    一个总是让我感觉疲惫无比的梦。

    父母出车祸去世后,我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从此将它掩埋在记忆深处。

    可我没想到,我竟然还会做这个梦。

    就在我们到达驳阳的时候。

    驳阳是个古镇。青青石板路,尖尖吊稍亭,沿着那弯弯的浅水,古色古香的建筑,竟和我梦中的景色是惊人的相似。

    “我来过这里……”我喃喃,抓着段钦衣袖的手无意识的收紧。

    “何言,你怎么了,没事吧?”段钦紧张的问,反握我的手,却触手是汗。

    “好熟悉,就好像小的时候在这住过,而且还住了很多年。”抹不开胸中那种郁结缠绕的感觉,却又说不清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和一个女子,还有一个比我大上几岁的男孩子。”

    段钦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脸上表情有诧异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半晌,他头一歪,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们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好不好?上次你不是说想开家茶馆么,我们可以在这里开一家。”

    我愕然。

    两个月前我们途径炽烈之城炎陵,天气极度炎热干燥,我口渴难耐,而附近连一个茶摊都没有,就随口向段钦抱怨了一句说要开茶馆,还要全国连锁的。这么久过去我自己都早已忘记,没想到他还记得。

    “好、好主意。”我讪笑,“店名就叫……就叫柳尘居好不好?”胸中郁结不知不觉消逝,段钦总有这种能力让我忘掉不快。

    “好,都依你。”他抬手戳戳我的脸,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段钦的办事能力不用怀疑,一周以后,我已升格为驳阳第一家茶馆柳尘居的掌柜。

    茶馆生意不错,只是自开业以后段钦就再也不肯在店里出现,偌大一个柳尘居,只剩我一个人上下打理,累得半死。跟他一说,他拒绝地理直气壮:“什么?你让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美青年去做跑堂的小二?”接着掏出一叠银票来,“去,去请个勤快点的帮工来。”

    我气得够呛。我还翩翩美中年呢!难道你不知道那些来喝茶的小姑娘都是冲着你这张俊脸来的么?

    腹谤归腹谤,怎么说出钱投资的是他,他才是真老板,我只是个打工的而已。阶级压迫榨取劳动力由此产生。

    于是我一边勤勤恳恳的替老板打工,一边感慨有钱就是好,有钱的老板像个宝。

    还好新请来的伙计阿芒不错,做事踏实不说,为人也憨实,给我省了不少力。

    茶馆的生意一般都在下午,于是我就做了些小吃点放在其他时段来卖。以前小嘟最喜欢吃我做的糕点,绝对的现代手艺,保证让这些古代人吃了以后欲罢不能。

    一日正午,我正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门口响起踢踏的马蹄声。马在门前停下,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少爷,这家柳尘居是新开的,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赶路可好?”

    接着是另一个温润的男声:“好,我也有些累了。”

    中午没什么生意,我便打发了阿芒去休息。现在生意上门了,我只好亲自应付。猛灌了几口水冲去绕着我满头满脑乱飞的瞌睡虫,我打起精神迎上前去。

    进来的是两个年轻人。

    “欢迎光临,两位这边请。”眼神不经意拂过走在前头的锦衣男子的脸,不由一愣。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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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学校晚上开始断电了鸟~~~~抓狂ing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十六章 随言
    “是你!”

    来人身着银边玄纹锦衣,气度从容淡漠,温文有礼,举手投足间便可知其出身不低。虽气质截然不同,但那张让人一看便过目不忘的脸,不是关卿是谁?

    “掌柜的认识在下?”他似乎很是惊讶,那表情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呵,竟然还装作不认识我了?也好,反正我们也不熟。

    “不,不认识,我认错人了。”暗自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你想演戏我就陪你演呗!看你还能玩些什么花样出来。

    “掌柜的,把你们这的好酒好菜都拿上来,我们吃了好赶路。”旁边小厮模样的男子说道。

    我忍不住讥笑道:“你们是走错了地方还是不认识字?我这柳尘居是茶馆可不是饭庄,你们要吃饭找别地儿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招呼客人的吗?”那小厮暴跳如雷,跳脚骂道。

    “真是对不住了,我就是这个脾气,你们要不喜欢就请自便。大门在那边,慢走不送。”我掸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要走,却被男人拦住了去路。

    “抱歉,下人不知礼数,请掌柜的不要见怪。没有酒菜也无妨,既然进来了就喝杯茶吧,正好我也有些渴了。”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嘴角噙着一丝略显无奈的笑意。

    呃,这家伙是几个月没见转了性还是被马踢到了头?瞧这演技都可以提名奥斯卡了。

    有生意当然不会不做,上了茶之后,见他们是真饿了,我还颇为好心的端上了一碟芙蓉酥。末了离开之前,我依旧不甘心地凑近他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男人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确实不认得。今次我与掌柜的是第一次见面。”

    我长长叹了口气。算了,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反正和你的前两次见面也算不上什么好的经历。

    男人见我叹气似乎更为诧异:“掌柜的,难道你我真的相识?”

    “少爷,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别和他听啰嗦了,我们吃了赶快上路,可别错过了下午的武林大会。”那小厮说完还瞪了我一眼,一脸鄙夷。

    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我甩了个白眼给他后便不再管他们。

    二人喝了茶付了钱之后便很快离去。这件事也马上被我抛到了脑后。

    谁知当天晚上我竟然见到了关卿。

    夜深沉。寒风刺骨。未关的窗户被风吹得作响。

    我披上件外套正打算去关窗,窗前人影一闪,一青衣人陡然站在眼前,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他是……关卿?

    “哟,小言言,好久不见,你想我了没?”说着他就八爪鱼般的缠上来,直往我脸上凑,“我可是想你了。来,快让我亲一个!”

    浑身鸡皮掉了一地,我急忙甩开他。“我和你不是很熟吧?”

    “小言言你真狠心。这么快就不记得人家了,人家好伤心啊!”说完还假惺惺的抹了把眼泪。

    我呕……

    虽说和段钦呆得时间长了我也早有了些免疫力,可看关卿那张看似充满正气的脸做这些动作还真让我觉得反胃。

    “关卿,你有没有孪生兄弟?”除了性格不同以外,这两人长得根本就是一模一样,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没有,我家几代单传,就我一个独子。”突然伸手将我一拉,我猝不及防扑到他身上,“春宵一刻值千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应该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他又往前凑了凑。看到那张和白天那人一样的脸越来越近,我突然产生一种十分好笑的感觉。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两人性格差别如此之大,怎么会是同一人?这关卿分明就是一无赖!

    一把推开他,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进了隔壁段钦的房间。

    段钦刚脱了衣服,似乎正要入睡,看见我闯进来便愣在那里。

    “段钦,我今天和你睡。”我想也没想就说道。

    “呃?”段钦脸红了又红,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脱了衣服往他床上一躺,往里缩了缩,看他还杵在那,拍拍床对他说:“待在那干什么?还不睡觉。”

    “就这样?”他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当然,不然你还想做什么?睡觉睡觉。”说完我便自顾睡去。

    一夜好梦。

    第二天回房一看,关卿已经离去,衾被上放了一支新鲜的合欢,实在让我无语。

    一整天段钦似乎都精神不振,破天荒的呆在了柳尘居,只是坐在角落里用他那双微红的凤眼满怀幽怨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凉。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十七章 妓院
    每一个时代都会有神话。

    在这个时代,如果你不知道武林盟主青云剑管潇,就好比你吃中国大米不知道袁隆平,玩电脑不知道比尔。盖茨。

    15岁以一手出神入化的青云剑法闻名江湖,20岁既以弱冠之龄登上武林十大高手榜首,25岁大败凤玄宫宫主凤玄野,随后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如今20年过去,江湖上风平浪静,管潇也似有退位让贤之意。

    武林大会本为各青年才俊比武交流,本届更是有一人力拔头筹。此人原本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谁知上台之后便在十招之内打败江湖排名第七的铁笔判官阎罗,其惊艳才绝让在场之人无不俯首。

    据传,此人年过弱冠未及而立,面如冠玉,气质内敛,使一柄青锋剑,剑法身姿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在大获全胜之后便纵身离去,无人知他姓甚名谁出自何派。

    又据传,此人便是管潇在外学艺多年的独子管覃。

    所谓虎父无犬子。江湖百晓生断言,此人将是下任武林盟主有力人选。

    ……

    权力纷争几多何,怎可比逍遥自在随性而过?

    奈何……

    ……

    *****

    男人进来的时候,我正趴在柜台上算账,拨着算盘扒拉扒拉算得不亦乐乎。

    “老板,有人找你。”阿芒跑来喊我。

    “老板”这个称呼是阿芒在我威逼利诱下才肯这么喊的,对此我很是受用。

    “没看见我正忙着呢?谁这么……”抬头便看见那男人站在面前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他不说话,我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谁。

    “掌柜的,你不认识我了?”见我呆立不动,男人扬了扬线条刚毅的下颚,轻笑道。

    “你是上次那个!”我指着他叫道,“你找我干什么?”一个关卿已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了,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在下穆青阳,想和掌柜的做个朋友,不知掌柜的肯不肯赏脸。”男人又淡淡一笑,似乎势在必得。

    “好说好说,我叫何言,小人物而已,不敢高攀。”我随口应付了几句,实在懒得搭理他。

    “何兄似乎对我有些微词,不知可否告诉原由?”漆黑犹如子夜的眸子定定看着我,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没、没有的事。”我扯了扯脸皮,皮笑肉不笑的说,“叫我何言就好了。哈、哈哈哈……咳咳咳……”

    笑得太假,我不小心被一口口水呛到了。

    穆青阳抚掌笑道:“有意思。何言你这个朋友我果真没交错。等你闲暇之时我们小酌几杯可好?”

    脑中灵光一闪。我正色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

    穆青阳颔首同意。

    月华楼。驳阳唯一的一家妓院。

    当初我知道驳阳如此古朴的一个城镇竟然也有妓院时不禁心生感慨:古代的性行业果然发达。

    也许是因为行业垄断,月华楼的生意出奇的好。

    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之处。琴声依稀耳畔,有女子轻柔的嗓音婉转。

    “你约我来的,竟是这种地方?”知道了我们要来的地方,穆青阳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我挑眉。“怎么,是你说地点由我定的,这么快就反悔了?”

    “没、没有。”他苦笑道。

    “先说定了,银子由你付。”说完我便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一进门,酒香混着催情的熏香扑鼻而来。一年轻女子走过来,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身着清透白纱,妖娆的身段在走动间若隐若现。

    “二位公子面生的很,想必是第一次来。”她掩唇轻轻一笑,妩媚非常。“我们这的姑娘都是顶好的,不知二位想找谁作陪?”

    呃,她就是老鸨?怎么和电视里那些笑起来全身肉都会颤的胖老鸨不太一样?

    “就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叫来。”我张口说道,故意不去理会穆青阳黑得跟炭似的脸。

    “公子,你长得好俊,快陪奴家喝几杯。”陪酒的女子一看到穆青阳便使劲往他身上靠,恨不得全身都挂在他身上。

    穆青阳铁青着一张脸,也不管那女子,自顾自喝着酒,看他那脸色大概连劈了我的心都有了。

    穆青阳,你可别怪我,谁让你长了一张跟关卿一模一样的脸。那家伙不是采花贼么?这月华楼这么多花,随便你采。

    心情不由大好。在我身边的女子一个劲的给我灌酒,我也不推脱,一杯杯的喝下肚,很快就醉了。

    含含糊糊的对穆青阳说了句让他记得付账,就半推半就的被女子带上了楼。

    躺在床上,感到有一双滑嫩如玉的手在给我脱去衣物。我闭着眼睛,扬了扬手喃喃说了句“范蓉,别管我,看儿子去”便转身继续睡。

    突然衣领被狠狠提了起来,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段钦那张怒不可遏的脸。

    酒马上醒了大半。

    “呵、呵呵,段钦,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决定装傻。

    “你有出息了,竟然来妓院招妓?”把我提起来,指着那缩在墙角衣衫半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找得还是这种货色。你、你气死我了。”

    “那是,那是。那些女子怎么比得上你好看,如果是你肯定可以做花魁。”我胡言乱语一通,却不知自己这无心的一句话就好像一把利刃在段钦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上狠狠捅了一刀。

    “你……”段钦脸上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峰眉一皱,把我扛到肩上,跳出窗户飞身离开。

    头朝下挂在他身上,只觉全身血液都往下涌。

    “段钦,我、我要吐了。”捂住嘴,忍住胸口的翻腾。

    意识在渐渐远离,眼前灯火辉煌的景色不断后退,最终飘忽成一片迷蒙。

    “何言,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一句痛苦的低喃,却没有得到身上那人的响应,终化为一滴清泪从白玉般的脸上低落,飘散在身后微凉的夜色中。

    夜,渐浓。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十八章 凝愁
    早上醒来觉得头疼欲裂,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的胡话,便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

    起身随便收拾了一下,正要出门,却见段钦开门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白粥。

    “段钦,你……”双手不耐的搓着衣角,低垂着头不知如何面对他。

    “你饿了吧,把这碗粥喝了。”他淡淡的说道,脸上也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昨天我……”正想开口道歉,却被他开口打断。抬头看他,他并没有看着我,那盈盈的双眸冷冷清清,眼神似是对着不知名的某处。

    “我有些事要处理,要出门一段时间,你不必挂心。”把白粥往桌上一放,说完便转身要走,却在跨出门槛时停了下来,背对着我说道:“记着,那穆青阳并不简单,你要小心提防他。”之后就毫不犹豫的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红色的身影逆光而行,仿佛黯淡了许多,失去了往日的轻灵。

    弯弯的庭院中,我站在这头,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那头。

    微风过去,卷着多少世间烦闷无常,却盘旋着挥散不去。

    最是愁苦时。

    心里沉闷非常,想要留住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里。我以为巨石迟早会风化,会消解,却蓦然发现它早就生了根,牢牢地扎在他的心头。而我,再一次扯裂了那个伤口。

    段钦,我究竟伤你几多何?

    一连几天,段钦都没有回来。我也没什么心思打理柳尘居,便关门停业了几天。马上就有人找上了门。

    “穆青阳?”晚上很久都睡不着,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一出房门,就看到男人坐在庭院里独自小酌。“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知道你没醒,就在这里等你了。”穆青阳笑道,完全看不出对上次那件事有丝毫恼色。“柳尘居歇业了?”

    “嗯,休息几天。”眼光不经意扫到他手上的酒杯,心里咯噔一下。

    “你、你、你竟然偷喝我藏了这么久的女儿红!”我指着他大叫。这女儿红可是我背着段钦偷偷藏的,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就这样被他糟蹋了。

    “错,我不是偷喝,是正大光明的喝。”他伸出一根纤白的手指在我眼前摇晃道,眉眼含笑,带着独有的英气。

    我抢过石桌上还剩一半的酒坛子紧紧抱在怀里,狠狠瞪他:“这是我的酒,谁让你喝了?我明明藏得好好的,怎么给你找到的?”

    “上次你答应与我喝几杯,可你却喝醉了自己跑了,难道不该补偿我么?”他作出恼火的样子,眼里却光华流转,“至于我是怎么找到的,当然是靠这个!”说着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是狗么,鼻子这么好使?我撇撇嘴,愤恨的想。果然还是对上次那件事耿耿于怀了,竟然这样来报复我。

    “你做什么骂我?”大概真真有些恼了,他轻皱眉头,薄唇微微抿着,身体有些颤抖,脸色开始不正常的发红。

    “哎?”我惊讶的看他。我把这些话说出口了?

    “喂,你也不用这样就生气吧?你……”眼见他抖得越来越厉害,双眼弯成一个弧度,脸色也越来越红。那个样子,竟然是憋笑憋的!

    “哈哈哈……”他终忍不住大笑,豪放的笑声飘荡在略显清冷的庭院里,惊起几只鸟雀扑凌凌飞过。

    我满脸黑线。

    等他终于笑够了,清冽的眸子对上我的,嘴边又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没有茶喝,喝酒也不错。今日我是喝够了,暂且告辞,改天再来找你。”说完一展衣袖,身形一闪马上不见了踪影,只留空气中一丝酒香,沁人心脾。

    “会轻功有什么了不起,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飞来飞去的,莫名其妙。”我自言自语道,心里忽觉有些不对,低头看看怀里轻了许多的酒坛子。

    “难道他来我这里就是来骗酒喝的?!”

    一阵风非常合时宜的刮过,于是我在风中凌乱……

    =================================

    PS:凤轩也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大概已经有人把他忘了,哈哈……他也是主要人物呢!撑了这么久,我要去睡了,多久没睡美容觉了啊……于是我也凌乱了……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十九章 折心
    段钦已经离开一个月了。

    柳尘居在停业一周后重新开张,穆青阳依然隔三差五的出现。仍旧忙碌有序的生活,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却能够感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心,空了一块。

    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回想起一些被我忽略的细节,点点滴滴,却在心里激起圈圈涟漪。

    不知不觉,我竟然错过了这么多。

    我一直以为段钦喜欢的是以前的凤漓之,却没有在意他叫我名字时里面包含的柔情。

    情多愁苦,而我总是自以为是的曲解,又理所当然的享受他的照顾。

    段钦心细。每一个小小的眼神,随意的动作,无须开口,他都能心神领会。每一次的争执,无论对错,都是他先让步。

    我很容易就被他看得透彻,而我从没有真真正正试图去了解他。

    他多少次的欲言又止,多少次的强颜欢笑,多少次望着我时的复杂眼神,我都不懂。

    我从没想过,那张扬的个性下掩藏的又是怎样一个寂寞的灵魂?

    我明白了和他在一起时总是回绕在心间的那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

    他离开了这么久。

    我欠了他这么多。

    柳尘居的生意一直都挺好。我算完帐,坐在桌旁撑着头望着窗外的浮云发呆。

    “老板,你订的的新茶送来了。老板?”在外堂忙碌的阿芒跑进来对我说,见我没有反应,又试探地叫了几声。

    “哦。”回过神来,看到阿芒关切地眼神,突然觉得好累。“你去把货搬进来吧。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一会,有什么事你叫我吧。”

    “好。”阿芒悻悻的回答,“那我先出去了。”

    门被关上的瞬间,依稀听到阿芒的几句自言自语。“奇怪,老板最近是怎么了?段公子好久没出现了,他不在,老板也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自在的抬手摸摸脸。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独自回房,沿着扶梯拾级而上,寂静的小楼里只剩下我踏在木板上的咯吱声。

    楼顶走廊的一端有一扇雕着繁复花纹的窗户,可以从上眺望到整个院落的景色。

    向外探出身去,看着那如血的残阳,竟有种无限凄凉的感觉。

    心里一阵茫然。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你呢?

    身后突然有阵轻风拂过。虽然没有听到人的脚步声与呼吸声,当我能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而且此人武功不低。

    蓦然回首,身后有一女子悄声垂首而立。女子身着浅白素衣,身形丰盈窈窕,虽未施粉黛也难掩其天生丽质,竟是当日我在凤轩也房外见到的那个侍妾。

    “怎么是你?”我难掩声音中的吃惊。

    “宫主,少宫主请您一叙。”女子欠身行礼,举止恭敬,但脸上冷冷冰冰面无表情,语调也毫无起伏。

    “他找我有什么事?”过了这么久,他竟找到这里来了。想起凤轩也见到我时眼里的冰冷与讥诮,心里不禁有些发凉。

    “宫主随奴婢去就知道了。”女子依旧柔顺的低着头,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让人无法忽略。

    “如果我不去呢?”也许是这个身体也有着凤漓之的记忆,每次见到凤轩也,心里总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我不想见他,我对自己说。

    “少宫主吩咐过,无论采取何种手段,也要将宫主带到他面前。”女子抬起头来,朱唇轻启,柔柔的嗓音却说着冰冷的言语。“宫主虽然恢复了内力,但也不会是奴婢的对手。得罪了。”

    话音未落,只觉颈间一阵尖锐的刺痛,我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颈间的刺痛已经消失,只剩下微微的麻痒。

    抬眼看到床顶雕着的大朵牡丹,一只凤凰游曳其中,一笔一划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好一幅凤凰牡丹图。不禁心生赞叹。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熏香。细薄的纱帘微荡,隐约可见离床不远处坐着一个白色人影。

    “你终于醒了。”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十章 魔魇
    “你终于醒了。”凤轩也身形未动,凉薄的声音透着一丝倦意。

    “你找我做什么?”我坐起来,盯着那个略显纤瘦的身影。

    “做什么?让你逍遥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回凤玄宫了吧!”凤轩也轻笑一声,站起身,缓缓踱过来。“十五年了,我终于完完全全是我了。”

    “你什么意思?”完全无法理解他莫名其妙的话语。这个凤轩也,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凤轩也走到床前,轻轻挽起帘帐。随手一挥,远处烛台亮起,透过纱帘,斑驳的落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那一张清逸绝俗的容颜,竟让我有片刻失神。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他探进身来,坐上床沿,一只手放在我的脚踝上。冰凉的触觉通过那个接触的部位瞬间传遍我的全身,不由一个寒碜。

    “你觉得冷?”他了然一笑,靠过来,“我差点忘了,你从小就怕冷,每次觉得冷你都会往我怀里钻,怎么甩都甩不掉。”

    “凤轩也,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受不了得呼出声。他疯了么?

    他越靠越近,炽热的胸膛紧紧贴靠着我的肩膀。一股淡淡的木槿花的香味盈散在我们周围,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忽然一阵晕眩,我努力支着床不让自己倒下去。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凤玄宫,我们自己的家。”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木槿花的香味愈见浓烈。

    我想起来了。在我梦中的那个总会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的女子身上,也有这种香味。

    木槿花……木槿……花……

    “不、我不回去。”这个场景,这个香味太熟悉了,熟悉到让我恐惧。我推开他,不住往后退,想要脱离他的控制。“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心吧!”

    他一霎间就变了脸色,原本柔和的目光马上充满了戾气与暴虐。

    他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拖到身下,一手抓住我的脖子,微微施力。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声嘶力竭的狂吼,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心酸都宣泄出来。

    好闷,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了,是因为你有了别人是不是?一开始是段钦,现在又多了个穆青阳,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是不是?你还真够淫荡啊!”他把我拎起来,我仿佛听到了颈椎错位的声音。“如果不是我不得不放你离开,你有什么机会去招惹别人。说,你是不是让他们碰你了?”

    我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从他的口中听到如此下流的言语。

    “凤轩也,你……放开我……我是何言……不是……凤漓之……”我不断挣扎,想要掰开他的手。

    “不,你是漓之,我的漓之。”听到我有气无力的声音,他似乎冷静下来,松开手,我重重倒在床上。他俯下来,深深地看着我。

    一秒……两秒……三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突然莞尔一笑。“既然你是我的,我就在你身上做些记号,那别人就抢不走了。”双手温柔地抚上我的身体。全身衣物突像被风充满一般鼓起,顿时化为碎片,随着他内力的波动缓缓飘落到地面。

    “你想要做什么?”巨大的阴霾笼罩心间,我被禁锢无法动弹,只能惊恐地看着他。

    “做什么?当然是做让你我都快乐的事情了。”如情人般在耳边低语,湿滑的物体在我耳廓逡巡一圈,随即耳垂被轻轻咬住。

    不可遏制的全身发抖。他不会、不会是想对我做那种事吧?

    他抬起身,慢条斯理地脱去衣物,露出线条柔韧的身体。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个与他优雅举止不符的邪魅笑容。昏暗的烛光下,那一身莹白的肌肤泛出晶莹的光。

    趁他不备,我爬起身就要往床下跑,冷不防被他抓住左手扔到床上。

    “你为什么要逃呢,难道是因为害羞?这可让我伤脑筋了。”语气颇为苦恼。我胡乱朝他摇头,但他熟视无睹,拉起我的左手,纤细的五指用力。

    “我一向赏罚分明,该怎么罚你好呢?”话音未落,左手咔嚓一声,脱臼了,痛楚侵袭全身,我咬住下唇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漓之,我实在不想伤你,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呢?我现在很想抱你,我们直接开始好不好?”轻软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两片微凉的唇覆盖下来,柔柔碾转啃噬。他的长发垂落在我脸上,遮住了所有的光线。

    黑暗中,只有他的双眼泛着冷漠的光,清明似不染情欲。

    双腿被勾了起来,被迫环在他的腰间,贴在一片温热光滑的肌肤上。

    从头到底凉得刺骨,浑身不住地瑟缩发抖。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像被扼住咽喉般难以呼吸。

    没有丝毫犹豫。下一秒,他就这样直接挺进了我的身体。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十一章 楚痛
    “啊……”终还是承受不了撕裂身体的剧痛而忍不住呼出声。下一瞬,我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

    毫不留情地进入到底,随即而来的是要捣烂我内脏一般的大力抽动。身体在他的控制下无力的摆动,头顶一下又一下撞在床头,发出“咚咚”的响声,头晕目眩,几经欲吐。

    全身血液好像都流到了那个被侵犯的部位,疼痛叫嚣着在体内流窜。紧咬的下唇早已残破不堪,嘴内腥味一片。

    痛……

    被侵犯的不止是身体,心里也有什么地方,塌陷了。

    “呼……漓之,这么多年没有抱你了,你还是这么紧……”他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幽深的双眸也被情欲所渲染,痴迷地看着我。

    他的双手在我身上不断游走,最终握住了那处。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肌肉收缩绞紧了身后的火热,隐约可以感受到他的脉动。

    “呵呵,漓之,你看你这里已经有感觉了哦!”他弹了弹我的前端,痛楚之外,有种异样的感觉从身体深处升起,慢慢盈满全身。

    “每次我只要可怜你的前面,你的后面就会狠狠绞住我,让我欲仙欲死。”他毫不顾忌地说着让我羞愤至极的话语,而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他似乎非常熟悉我的身体,那双手所到之处,就好像点燃了簇簇火焰。痛楚渐渐被取代,进而产生的,竟然是……渴望?

    不、这不是我的身体!不是!

    仅剩的一点薄薄的自尊正在被无情的撕毁。我紧闭上眼转过头不想再去看他,但受伤的左手还是无力的攀上了他的脊背。

    我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并不受我的控制。它在渴望他的疼爱。

    一直都告诉自己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而现在,终于彻底明白了万念俱灰的含义。

    心,将死。

    “很奇怪是不是?呵呵,你别忘了,你的身体可是我调教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敏感。”他仰起身,发丝轻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黏腻的汗水顺着上下滚动的喉结滑下,落在我的胸口,灼烧一般的炽热。

    下身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挺动。双腿已无力攀在他腰侧,只得向两边大大打开,被迫接受他的撞击。早已按捺不住地呻吟出声,和着他粗重的喘息,如此情色,淫靡。

    右手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胡乱抓住某处柔软一扯,轻薄的纱帘随着落下的手缓缓覆在我的脸上,眼前迷茫一片。

    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我透过纱帘茫然地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景色。

    床顶上,那一只游曳在牡丹丛中的凤凰正紧紧盯着我,似乎在嘲笑我的淫荡。

    鲜血和浊白液体的腥味飘散在空气中,掩盖了木槿花的气味和熏香。

    我的世界在不断的颠簸中崩塌。

    夜太长。

    太长。

    ……

    次日醒来的时候,枕边空空如也。浑身的黏腻和钝痛以及空气中未散的情欲气息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不由大笑出声,声音在偌大的室内回荡,竟是如此凄凉。

    左手已被接好。我挣扎着下床,咬紧牙关忍受身后传来的阵阵撕痛,稍微动一下,身后就有液体不断流出。

    自己的衣物早已被震碎,我在床边找到一件白袍,胡乱披在身上。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便蹒跚着想要离开。

    这是一处位于驳阳郊外的别院,此时空空荡荡,除了我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院里杂草丛生,破墙断瓦,没有一丝人存在过的痕迹,仿佛从来没有人在这里住过。

    如果昨晚真的只是一个梦,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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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早上翘了网球课,躲在寝室里更文~~~O(∩_∩)O哈!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十二章 情顾
    当我终于跌跌撞撞地走回柳尘居的时候,时间已是正午。

    客人还不是很多。阿芒错愕地看着我,上上下下下看了我好几回,欲言又止。

    我朝他咧了咧嘴角,不想再多说什么,便径自上了楼。

    重重倒在床上,把自己深深埋进锦被里。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发烫。

    看来是发烧了。我自嘲地想。

    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隐约觉得有人进来,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离开。

    不多久又有人进来,将我扶起脱去我的衣物。我早已没有力气挣扎,便任他作为。那人许是看到了我身上的痕迹,愣了一瞬,随即将我抱起,放入温热的水中。

    伤口触到热水引起阵阵抽痛,我舒展身体,努力将身体全部没于水中。

    那人拿了一块软布在我身上细细擦拭。当擦到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位置时,他伸出一根手指试图进入。

    “唔……痛……不要……”我早已人事不知,嘴里发出细细的呻吟,身体微微扭动想要逃脱那根可恶的手指。

    “乖,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那人柔声哄到。声音里有竭力保持的镇定,以及,难以察觉的一丝痛苦。

    这个声音好熟悉,可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是谁。放松下来,任他抱在怀里,手指伸进体内引导秽物流出。

    擦拭干净后,我被抱到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等我完全清醒过来,已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穆青阳?”看到坐在面前的男人,我有些错愕,心里也隐约有些失望。

    眼下有淡淡的黑影,男人似是许久未睡。见我醒来,他微微一笑,说道:“你终于醒了。我煮了粥,一直在厨房温着,这就去给你端来。”语气与平时并无二致。

    见他要走,我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他转过来静静看着我,等我开口。

    “那个……”看到他希冀的眼神,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

    他点点头,把我放在外面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那天看到你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全身都很烫,叫也叫不醒,可把我吓了一跳。”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么?”踟蹰了一会,我还是问出了口,却不知如何面对他,只好转过头去闷闷地说。

    头顶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他蹲下身来,扣住我的下颚让我直视他。那一双黑眸仿若一汪幽潭要把你吸进其中,我甚至可以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样。

    “我知道你现在很苦。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还是知道的,等到你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他轻轻戳了戳我的额头,“好了,你也饿了吧,我去把粥端来。”

    他起身要走。

    “穆……”习惯了连名带姓叫他,见他一脸责怪,连忙改口,“青、青阳,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我想请你帮我打探一下段钦的下落。他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我很担心他。”段钦从来没有离开这么久过。他第一次离开是去替凤轩也杀人,回来时却身受重伤,而如今……心里便一直觉得惴惴不安。

    “段钦?就是你的那个侍从?”穆青阳挑眉。

    “他不是侍从。他、他是……”即使已经明白自己对段钦的感情,可还是无法明确的说出口。而且我现在……

    “好,一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穆青阳了然一笑,如沐三月春风,足以吹散所有阴霾。

    他刚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犹豫了半天,递给我一支药膏,眼神闪烁,欲言又止,与方才的从容优雅截然不同。

    “这是疗伤的药。你的伤还、还挺严重的。这些天你一直昏迷着,都是我给你换的药。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自己、自己上药吧。”说完,他逃似的离开。

    药?我拿起来一看,药膏呈透明的浅绿色,散发出好闻的茉莉的清香。

    突然想到自己醒来以后便没感觉到身后那处的疼痛,反而凉凉的舒服的很,脸便烧了起来,恨不得挖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再也不出来才好。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十三章 残梦
    身体好烫。像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

    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横冲直撞,想要喷涌而出,却总也找不到出口。

    一双冰凉的手慢慢抚上我的身体,在每一个敏感之处流连、徘徊……

    有湿润柔软的物体缓缓舔过,沿着身体的曲线,轻咬舔舐,留下湿漉一片。

    火逾烧逾旺……

    “唔……不要……”我不安地扭动身体,想要逃脱对方的控制,却发现双手已被缚住,动弹不得。

    “漓之,你不老实哦!明明这里是这么想要,却不肯承认。”有男子沙哑的嗓音传来,接着身后被一个炽热的物体抵住,“你看你这张淫荡的小嘴一直一张一合的在邀请我的进入,我怎么可以不满足你呢?”

    话音刚落,身体就被大力贯穿。就好像身体里缺失的那一块终于被填满,我不由自主发出满足的叹息。

    体内的律动渐渐加快。我睁开迷离的眼,看着在我身上驰骋的男人。迷茫的眼神慢慢聚焦。

    坚毅的线条,清逸的容颜,清冽的气质,此时却通通染着情欲的色彩。

    他是……凤轩也?

    不、不要……

    想要张口呼唤,可叫出声的却是柔柔的一声:哥……

    凤轩也的脸突然开始变化,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脸。男人和凤轩也很像,却不是他。竟然是……当初害得我和范蓉离婚的王先生!

    男人用一种温柔和略显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他叫我,小漓……

    小漓……小漓……

    “不、不要,不要碰我!你出去,快出去!”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是如此厌恶,却又希望男人能够充满自己。

    “何言,你怎么了?何言!”耳边响起男人焦急的喊声,仿佛是救赎,将我从噩梦中拉扯出来。

    眼前男人的脸霍然消失,重新陷入黑暗之中。我安静下来,低声喃喃:“水……水……”

    有水流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人托起我的颈项,将温热的茶杯靠在我唇边。我哆嗦着,却无法及时将茶水咽下去,茶水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前襟。

    茶杯被拿开,两片唇覆盖上来,将茶水哺进我嘴里,直到确保我将茶水咽了下去,才离开。

    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终于满足的再次睡去。

    我完全清醒过来,是因为有人在轻轻翻动我的身体。

    “青阳?”我呆呆地叫了一声正满头大汗的帮我脱衣服的穆青阳。

    穆青阳一愣,随即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看你衣服都湿了,就想帮你换了,没想到把你弄醒了。”

    低头看看自己,果然胸前湿了一大块的衣服已被脱了一半。

    突然想起那个梦,悄悄伸进裤子一摸,湿漉一片。

    想不到我都这把年纪了还会做春梦,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何言,你怎么了?”见我又呆愣着不动,穆青阳急切地问道。

    “没、我没事。你出去吧,衣服我自己换就可以了。”我回过神来,朝穆青阳笑着说道。

    穆青阳却没说话,温柔地看着我,抬手抚上我的脸,柔软轻滑。

    “何言,求你,不要再这样痛苦的笑,看得我心里好闷,好难受。”他的视线滑过我的眉,我的眼,最后定格在唇上,炽热的气息慢慢靠近。

    心里有些错乱。

    “青阳,你说、说什么呢?我要换衣服了,快出去。”我推开他,大声嚷道,想以此掩盖心中的慌乱。

    他似乎清醒了过来,脸上微红,朝我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用锦被把自己裹成一团,缩在床上。

    所有的一切,像理不清的乱麻,好乱。头痛欲裂。

    段钦的离去,穆青阳对我的态度,以及梦中的那个我呼喊出的那一声“哥”,都让我迷惑和不安。

    凤漓之,我逃了这么久,可终究还是摆脱不了你么?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十四章 怎奈何
    我望了眼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合上最后一块门板,伸手擦了把汗。

    一整天都心绪不宁。未时刚过,就不再做生意,早早打了烊。

    阿芒回乡照顾生病的老母,穆青阳也几日没有出现了,整个柳尘居,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听到自己寂寥的脚步声在偌大的空间回响,竟显得如此落寞。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身边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无论段钦还是穆青阳,明明是我比较年长,却能毫无愧疚的享受他们的关怀。如今仅剩一人,倒觉得有些无法适从。

    在那个世界挣扎了半世,看多了人情凉薄,早以为除了儿子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得到了温情,便开始贪恋,再也放不下了。

    人,是否就是如此贪婪的动物?

    对于那一晚,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忘掉它。即使它不止一次让我在梦中惊醒,即使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事,已经回不去了。

    脑海中开始会浮现出一些凤漓之的记忆。凌乱,痛苦,哀伤,交织在一起,散发空虚的悲哀。

    那些记忆,有关年幼的凤轩也和另一个长相模糊的男子。

    抉择。责任。道义。羁绊。

    小小的凤轩也站在花丛中,张开小手对着我软软地叫:爹,抱抱。男子站在不远处,温柔地看着我,幸福地笑。

    然后男人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凤轩也慢慢地长大,却再也不亲近我,甚至不肯叫我一声爹。

    我能够感受到凤漓之心中的悲怆,万千愁苦,悲凉无度,仿佛……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不。我不是风漓之。不是。

    心里有什么想要破茧而出,却总是无法挣脱那最后一层束缚。杂乱无章,没有头绪,渐渐落进尘埃里。

    嘈杂的人声被隔绝在外,屋里静默一片,只剩清风翻动书页的声音。

    坐在窗前,守着那西斜的太阳缓缓下坠。温暖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棱,轻盈落在我身上,却驱不走心底的寒气。

    有女子悄声而至,站在窗外,在室内投下大片阴影。低眉敛目,飘无声息。

    “宫主,少宫主请您一叙。”叫璇己的女子开口道。依旧是毫无感情起伏的一句话,却让我遍体生寒。

    猛地站起,撞倒了身后的座椅。心里霎时被巨大的恐惧占满。

    “他又找我做什么?不,我不想见他,我不去。”想逃,但空有一身内力,完全不会一招半式的我却打不过身为凤玄宫四堂之一春颜堂堂主的璇己。

    失去意识前,恍惚看到璇己冷艳的脸上出现一丝嘲讽的笑。

    凤轩也,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那张雕花大床上。凤轩也侧躺在我身边,一手支着头,一手勾着我一缕头发饶有兴致的在指尖把玩。

    看到我醒了,他邪魅一笑:“等了你这么久,你终于醒了,我可不想上一个没有知觉的人。”

    全身又开始无法遏制的颤抖,前一次痛苦的记忆翻涌而来。眼睁睁地看着他倾身压上来,挣不开,逃不脱。

    “你不是觉得我恶心么?那我来做些让你更恶心的事情好不好?”他在我耳边轻语。

    僵硬着接受他的进入,承受他狂暴的穿刺。即使心里再怎么不甘,被调教过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起了反应。

    “我要让你的身体记住我,只有我。”他的喘息越来越重,声音愈发暗哑,“你是我的,是我的!”

    全身在剧烈的摇晃中颤抖,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我转头看着在我身后肆虐的男人,眼中无半点光彩。

    “凤轩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勉强说完这句话,脸深深埋进被汗水濡湿的锦被里,抑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

    “因为,这都是你欠我的。”他的声音阴沉下来。背后感受到他冷冽的目光,像要把我生生剖开。

    抽插陡然加快,有黏腻的水声和着肉体拍打的声音此起彼伏。

    “唔……”肉体的快感与精神的痛苦在体内碰撞,紧咬的唇边终还是泄露出一丝软弱的呻吟。

    身体在天堂与地狱的边缘不断沉浮,理智快要断线。他却突然停止不动,继而整根抽出,随手将我扔到了床下。

    我茫然地看他。全身赤裸,双腿大张地坐在地上,很是淫贱的模样。

    “璇己。”他朝门外喊道。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十五章 无奈何
    “璇己。”他朝门外喊道,声音饱含未发泄出的情欲。

    “少宫主。”女子在凤轩也面前站定,目不斜视,似乎没有看见坐在地上的我。

    仿佛一大盆冷水迎面而下,透体冰凉。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可以蔽体的衣物,只得把自己最大可能的蜷缩起来,倚在墙角,思维开始涣散。

    “把衣服脱了。”依稀听到凤轩也冷冷地命令。

    “是。”没有丝毫犹豫,女子应道。素手轻抬,轻薄的衣衫一件件从雪白的胴体上滑落。

    凤轩也起身横抱起她,将她扔到床上。璇己娇呼一声,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喜悦和娇羞。

    两具赤裸的躯体纠缠在一起,毫不避讳的在我眼前演起了春宫大戏。

    “少宫主……好厉害……好舒服……”女子甜腻的嗓音响起。星眸半睁,红唇微启,一双柔荑牢牢攀附在凤轩也肩上,魅惑销魂的模样,与平时的清冷完全不同。

    我别开眼,不想再去看他们,但那淫靡的声响还是无法抵挡的传入耳膜。

    忽然浑身一震,像被利剑射中一般。凤轩也伏在璇己身上,身下动作未停,双眸直直盯着我。眼中情欲慢慢消散,渐渐弥漫上一种复杂难懂的情绪。

    良久,他说:你用手做。

    他的声音不响,却掩盖住了女子时高时低的吟哦,足以将我打入地狱。

    不……艰难地摇头。不要再折磨我,让我保留这仅剩一点的自尊,好不好?

    他没再说话,却一直看着我,仿佛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是我。

    片刻之后,云销雨歇。

    他起身,在璇己伺候下穿戴好衣物,走到我面前。

    你自己用手做,现在。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我抬头仰望他,他依旧冷冷看着我,眼中是不容反驳的冷漠。

    闭上眼睛,终还是迫于他的强势之下,将手伸向早已疲软的分身,套弄起来。

    身体原本就情动,很快就有了感觉。泄出来的一瞬间,一滴清泪沿着眼角低落,落入鬓发中,消失无踪。

    很多自己竭力想保护的东西,都随之逝去了。除了这具残破的躯壳,我还能剩些什么?

    看到地上的人绝望的眼神,凤轩也身形一顿,伸出手来,犹豫良久,又缩了回去。

    “璇己,把他弄干净。”忽略心间的抽痛,一拂衣袖,他转身而出。

    那瞬间,我看到璇己眼中一闪而逝的怨毒。

    此处别馆原是凤玄宫的一处产业,但多年没有使用,房屋年久失修,就慢慢变得荒凉了。

    几个月之前凤轩也决定出宫北游,作为途中落脚点,宫中派人将别馆重新修缮,侍从仆佣,上下打点。

    别馆中有玲珑的水榭歌台坐落于蜿蜒的曲水之上,一尾尾的锦鲤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游曳嬉戏,青青石板路,大片大片的木槿花,完全按照凤轩也的个人喜好所建。

    而我被囚禁其中,成了每天等候凤轩也临幸的孪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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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最近写得有些纠结~~~~我要动力啊~~~~请各位亲们多多支持~~~~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十六章 魂迷
    凤轩也对这具身体似乎有非同寻常的执念。很多时候,床和浴室,是我不断往返的两个端点。

    他对我的态度是矛盾的。有时候甜蜜如情人,有时候又像不共戴天的仇敌。

    他会在情绪失控时失手伤我,又在平复下来之后用自责和眷恋的眼神望着我,变化无常让人难以捉摸。可是与其说虐待我,他更像是在虐待自己。

    不止一次的问他:凤漓之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这样恨他?每次他都不回答,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不知道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凤轩也爱凤漓之,因爱生恨。爱有多浓,恨就有多深。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很多很多。

    拜托穆青阳打听段钦的消息之后,他曾给我捎来一封段钦的简书。信中只有两个字:等我。为了这两个字,我守在柳尘居等着一日又一日的日初夕阳,也正是这两个字,让我坚持了这么久。

    如果他回来了见不到我,会来找我么?如果他找到了我,和凤轩也起冲突了怎么办?

    患得患失的想了很多,不安的感觉在心里弥散开来,仿佛漫天的粉尘,铺天盖地遮了满脸,让人喘不过气来。

    心里的负担和凤轩也无度的索求让我的身体愈发衰落,精神也越来越不济,有时候在床上做着做着就会昏厥过去。

    凤轩也察觉到我的变化,找来许多名贵药材给我服用,却不肯放了我。我能在他眼中看到明显的彷徨、挣扎与倔强,就像一个小孩死捧着心爱的玩具不肯放手。

    他的占有欲太强烈,强烈到让我害怕,但我明白其实自己并不恨他。他和凤漓之的羁绊太深,是情皆虐,何况是这种抛却世俗不容于世的爱恋。

    凤轩也这次北游只带了凤玄宫四堂六阁三十二院中的极少部分人手,除了四堂之一春颜堂堂主璇己之外,没人知道我的存在。我被禁于凤轩也的卧房中,除非凤轩也允许,无人能踏足其中。有时候我也能在他默许下去院里坐坐,此时四周必定是空无一人,想必是不想让人知道我和他现在的关系。

    在凤玄宫宫众眼中,我还是在外云游不知所踪的宫主。而我这个所谓的宫主竟然成为了少宫主的禁脔,想来也是可笑之极。

    一日,我正独自坐在水榭之中,四周有特制的纱帘遮蔽,从里面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景色,而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清风拂面,柔和的阳光催困,我便有些昏昏欲睡。

    忽听到水榭外有侍女嬉笑打闹的声音。正暗自纳闷,却听到了让我惊异的内容。

    “哎,我听说少宫主对新收的那个男宠宠得不得了,都不招璇堂主侍寝了。”一个侍女说道。

    “我那天去厨房帮忙,就看到那个男宠被少宫主抱进了房。”另一个神秘兮兮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我听到,“看那背影,和宫主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你是说……”

    “别咋咋呼呼的,我又没说那就是宫主。宫主和少宫主是亲父子怎么会有这种关系?更何况宫主常年在外云游并不在宫里。”

    “那倒是。不过我总觉得少宫主对宫主并不像一般的儿子对待父亲那样。”

    “怎么说?”

    “听说了没?自从宫主中了毒回到宫里,少宫主面上看不出什么,私下里变得狂暴了不少。宫主和段堂主离宫那天,少宫主回到宫里就把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之后更是把自己关在宫主住过的小院里,五天五夜不吃不喝,只把宫主穿过的衣物像宝一样捧在怀里,跟疯了一样。”

    “有这事?”

    “那当然,这可是三哥哥告诉我的。”

    “死丫头,谁不知道小三子是你的老相好。小三子平时在少宫主面前跑前跑后的,有什么消息都让你先占了。”

    两个丫头又嬉闹一阵,就离开了。

    从水榭出来,想到刚才侍女的对话,心里空白一片,茫然不知飘荡何处。想要回房,却发现双腿重如千斤。

    待我终于回过神来,转身就看到璇己立身于竹桥之上,依旧低眉敛目,已是恭候多时。

    “宫主,少宫主在房中等您。”

    我只是麻木的前行,与她擦身而过时,她突然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话,让我心跳加剧。

    她说:璇己随时恭候宫主差遣,万死不辞。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十七章 别离心
    一进房门,就有一双微凉的手将我狠狠一拉,下一秒,唇被覆住,强烈的气息扑面未来,绝望般的窒息。他总是这样,从来不给我丝毫喘气的机会。

    很快,我就瘫在了他的怀里,被他抱到床上,任他玩弄身体。

    云雨之后,我趴在床上艰难地喘息。

    凤轩也整理好衣物,在我额上亲了一口,说:“你累了吧?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物要处理,晚膳时来叫你。”

    我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

    今天的凤轩也是温柔的,从刚才云雨时他给我做前戏我就知道,他今天心情不错。因为他生气的时候,通常会毫无任何准备就直接进入我的身体,而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人都不会好受。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事,我难得的在整个过程都保持了清醒。脑中一直回想着璇己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猜测她的意图。

    我不相信她会背叛凤轩也转而效忠我,而她的意思,以她的立场来看,其实不难猜测。因为我霸占了凤轩也的宠幸,如果没有我,她将会有更多机会。

    她定没有这个胆量杀我,那我主动离开,对她来说自是最好不过。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我睁开眼,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她是何用心,我都要试一试。

    翻身下床,用床单擦了擦沿着大腿流下的液体,随手披上一件长衫遮住斑驳的身体,扬声道:“来人。”

    凤轩也并没有让下人侍奉我,大多时候,都是由璇己经手的。我知道,此时她就在外面。

    果然,门外马上响起女子低柔的嗓音:“宫主有何吩咐?”

    “我要在房内沐浴,你叫人给我抬热水来。”

    这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未经凤轩也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踏入这个房间,璇己自然懂得。

    “是。”没有犹豫,璇己应道,甚为顺从。而我知道,对我,她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恭敬。

    不多时,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下人抬了热水而来,却只是放在门口,并未进房。

    待下人走后,璇己轻声说:“宫主,请沐浴。”

    “哦?”我打开门倚在房门上看她,“你让我在光天化日之下沐浴?”

    “想必宫主不会忌讳才是。”她说道,内容却是赤裸裸的侮辱和挑衅。

    如果她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恼羞成怒,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我想离开这里。”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我单刀直入地说。

    她掩唇轻笑,笑容中一丝得逞的得意。

    “三天后是新任武林盟主的登位大典,到时候少宫主会亲自去送一份‘大礼’,我会派心腹送你离开驳阳。”

    “可以。不过在离开驳阳之前我要先回一趟柳尘居。”我直视她。

    她终笑出声来,“咯咯”的笑声飘散在空气中,却是剔骨的寒冷。俯首行礼,随即款款离去,身姿绰约如迎风绽放的罂粟。

    三日很快就过去。

    第三天晚上,凤轩也似有发泄不完的精力,直到把我弄得像烂泥一样瘫在床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满足之后,他把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漓之,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语气极为不舍。

    我没有回答,嘴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只是脸埋在他怀里,他并没有看到。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明日启程。一周,一周之后我定会回来。”他信誓旦旦地说。

    才一周么?我在心里盘算着一周能够让我逃多远,这份心思他自然不会知道。

    “放心,我在别院四周都安排了人手,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你乖乖等我回来。”他亲昵地亲亲我的唇,又紧了紧搂着我的手,说道:“看你累得眼都睁不开了,快睡吧!”说完还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我的背。

    安排了人手保护我么?呵,还不如说是来监视我的。

    头顶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但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又不能乱动,只能一直睁着眼到天亮。

    好不容易小睡了一会,睁眼时凤轩也已经走了。我坐起身来,门外马上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宫主,小人奉璇堂主之命护送您离开。”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十八章 话匆忙
    男人叫严四,是个精通易容的高手。易容后我顺利混过别院的守卫,回到了柳尘居。

    在阿芒照管下,柳尘居和我在时没什么两样。一见到我,阿芒立刻扑上来抱住我,嚎啕大哭:“老板啊,这两个月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音讯也没有?可让我担心死了。”

    被他这一扑我差点摔倒,勉强稳住身形,看着攀在我身上手脚并用的阿芒,实在是哭笑不得。

    把他拽下来放到一边站好,我问道:“阿芒,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段钦有没有回来过?”

    见他摇头,心里一阵失落,又听他说道:“不过那个穆公子倒是来找过你好几回,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阿芒说完,突然低头在我身上嗅了嗅,又掐了掐我的肩胛骨,皱眉道:“老板,怎么两个月没见,你瘦了这么多?还有你身上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闻起来还挺香的。”

    是木槿花的香味么?凤轩也,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身上有了刻骨铭心的印记,我终究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阿芒,你听着,我的时间不多,有些事情我要交代你。”我正色道。

    阿芒难得见我这么严肃的说话,马上正儿八经站好,垂首聆听。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柳尘居的老板了,你想怎么处置这家店都行。”

    “什么?”阿芒蓦地抬起头来,惊讶至极。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无论是谁,你都不要和人说起我回来过。”

    抬手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握拢成拳。

    “如果段钦回来了,你把这两个字告诉他,他自然知道我在哪里。”

    此时一直未发一言的严四出声提醒道:“宫主,时间不早了,我们要早点启程才好。”

    “老板,你……”阿芒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衣袖,眼中泪光闪烁,欲言又止。

    “阿芒,记住我今天和你说过的话,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毫不犹豫的登上等候在外的马车,严四一挥马鞭,马匹嘶鸣一声,撒蹄狂奔而去。

    终究还是忍不住掀起车帘向后张望,看着阿芒站在柳尘居门口用力挥舞手臂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下。

    终还是不得不离开……

    使劲按下自己不断颤抖的双肩,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在心里发了一个誓。

    无论如何,有朝一日我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

    我们的马车在荒无人烟的原野上奔驰,远处太阳西落,天空中晚霞氲氲,染着天边一片血红。

    我坐在马车里,觉得自己的头脑从未这样清醒过。

    我在阿芒手上写的是一个炎字和茶字。炽烈之城炎陵和茶摊,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事物组合在一起,却有着我和段钦相同的回忆。

    我相信如果段钦看到了这两个字,自然知道我在哪里,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正是炎陵。

    当初我和段钦一路游山玩水,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从炎陵来到驳阳,如今快马加鞭,不管怎样我也要在凤轩也察觉之前离得越远越好。

    段钦,你一定要早点找到我,好不好?

    无边无际的原野仿佛没有尽头,眼看夜色越来越浓,如果我们再不能驶上官道,也就意味着我们将会找不到集镇投宿。

    车帐外传来严四的声音:“宫主,看来今晚我们找不到客栈投宿了,只能委屈您露宿野外了。”

    我应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夜幕终于降临。皎月如华,繁星点点,衬着远处孤狼的嚎叫声,在这寂寞如斯的荒郊野外,也有种别样的色彩。

    随意吃了些干粮,我裹紧薄毯,禁不住疲累沉沉睡去。

    我是被冻醒的。

    一睁眼,发现薄毯已不翼而飞,身上的衣结也被解了一半,露出纤瘦的身体。

    接着,就看到严四那张狞笑的脸。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二十九章 重逢
    “你做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袭来。

    “做什么?呵呵,凤漓之,你不要装出一副纯良的样子,谁不知道你和少宫主之间的那点龌龊关系。”男人眼里闪着兽欲的光,面目狰狞。

    “你放肆!我是凤玄宫宫主,你想以下犯上?”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自己先乱了方寸。

    趁他不注意,手缓缓伸向腰后取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对于璇己,我自然不是一点防备也无。

    “呵呵,凤漓之,以你现在的身份,你以为你还是凤玄宫的宫主么?”严四冷笑道,“竟然被自己的儿子当做女人一样上,你还真是下贱。既然你能把少宫主迷得晕头转向,想必床上功夫一流,让我也见识见识如何?”

    “是璇己让你这么做的?她就不怕被凤轩也知道么?”分散他的注意力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被困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想要逃脱唯有智取。

    “这个不用你费心,璇堂主早就找好替罪羊了。你还记得傅徊么?他与少宫主早有嫌隙,上次又撞见了你与少宫主的好事,正是最好人选。你一死,无人能够对证,他自然有口难辩。”

    脑中不由回想起那个有些年轻莽撞的男子来。

    傅徊是凤玄宫火戎堂的堂主,在四堂之中位列第三,此次也随凤轩也出宫北游,负责警卫事宜。

    一日我与凤轩也坐在庭院之中赏月,凤轩也突然来了兴致,把我压在石桌上便要行欢。我挣扎不过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傅徊就在这时闯了进来。

    看到我俩衣衫不整,他惊讶之余满脸通红,在转身离去的瞬间看清了我的样子,随即目瞪口呆。

    他认出了我。

    凤轩也立刻将我裹起来抱进怀里,那一刹,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杀气。

    谁知第二日傅徊竟然找上门来,认定我是被凤轩也强迫的,要带我走。为了不被凤轩也怀疑,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如此鲁莽又不失率性的一个孩子,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爬上堂主这个位置的。

    只怕是命不久矣。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伺候大爷我,要是伺候得我爽了,你就少受些折磨。”严四淫笑道,伸手就要解我裤子。我抓住他的手,倾身上前朝他露出一个有些脆弱迷茫的笑容来,他便停止动作有些失神地看我。

    放松身体斜靠在车厢壁上,合拢的双腿状似不耐地相互摩擦,假装不经意让原本就开敞的衣襟滑下肩膀,露出上面凤轩也前一晚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

    “既然都要死了,那让我先好好爽一回好不好?”放软口气,语气中有哀求的意味。

    情色、淫靡的气氛充斥在空气中,我明显听到严四加重的呼吸声和吞咽声。

    忍住胸口呕吐的感觉,紧握匕首的手因用力而泛白。我只有一次机会,只能成功。

    严四狂吼一声,马上扑了上来。碰到我身体的一瞬间,一支利箭疾射而入,射穿了他的脑袋。他直直压在我身上,一命呜呼。

    好不容易推开尸首,刚把衣襟合上,狂风卷着车帐而起,随即自己就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里,想要把我嵌进身体中去一般的用力。

    “何言,我终于找到你了。”朝思暮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竭力压抑的哽咽。

    不记得自己前一次哭泣是在什么时候了。是在知道父母双双去世那一刻还是第一次被凤轩也强要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可以独自面对所有的一切,但这一刻,眼泪瞬间决堤。

    抬起头哆嗦着抚上那张妖娆却充满英气的脸,任泪水模糊了双眼,滴进嘴里,无端的苦涩。

    “段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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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一直想写一段段钦英雄救美的戏码,所以在这一章我们可耐的小钦钦HLL的登场了……虽然剧情狗血了点,大家不怪不怪哈~~~~

    PS2:上英语课前再上来更一章,我勤快吧~~~O(∩_∩)O哈哈~~~让大家的票票和留言来得更猛烈些吧~~~(^o^)/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十章 情寄
    马车重新在原野上驰行。

    周围的景物快速向后掠去,再也闻不到一丝血腥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夜的沁凉。

    果然是你先找到了我……

    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在身体里面沉稳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有力地将活力送往身体各处,如重生一般在体内缓缓流淌。

    什么都不去想,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忘却。

    然后,好好活下去。

    段钦一手驾着马车,一手将我紧紧搂在在怀里,仿佛他一松手,我就会随风而去。

    靠在他身上,他的体温透过紧贴的身体传过来,足以抵挡所有严寒。贪恋地仰起头看他,看他白皙的肌肤在月色照耀下泛起洁白的光晕。深栗色的长发迎风扬起的弧线在空中渐渐舒展,拂在我脸上,却在心里产生阵阵麻痒,甜蜜又无奈的折磨。

    “段钦……你真好看……”不知不觉吐露出心底最最幼稚却又是最最真挚的话语,看他嘴角慢慢浮现一个迷人的弧度,浅色的薄唇如邀人品尝似的闪着光洁的色泽。

    舔了舔下唇,勉强压下心里那小火苗一般蹿起的冲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触摸他的渴望。

    食指沿着他脸部的线条缓缓而过,最后停在柔软的唇瓣上,微凉的触觉如想象一样美好,心里便发出满足的叹息。

    他轻笑一声,轻启双唇将我的手指含进嘴里,细细舔咬。些微的刺痛混合着湿润温暖的触觉,就像催困的良药。

    腰间的手又紧了紧。我半眯了眼,伏在他胸口沉沉睡去。

    ******

    想必严四为了对我下手绕了远路,段钦没多久就找到了官道,驶进了最近的一个集镇。

    被段钦横抱下马车的时候,我还浑浑噩噩的不知身在何处。

    店小二打着灯笼看着眼前这半夜来投宿的一身火红的俊气男人,对男人怀里抱着的人产生了好奇,无奈怀中之人的脸深埋在男人胸口,又被一件红色外衣遮了,看不清样貌。

    “我和内人来此地探亲,不想半路遭到劫匪。内人受了点伤,身体不适,还望小哥通融通融。”男人的声音也很好听,温温润润的,让人不经身迷其中。

    想到店内客房已满,店小二怎么也不忍心让这一对落难夫妻深夜流落外头,便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自己窝到柴房去睡。睡着前还在美滋滋地想:我什么时候也能娶个美娇娘做一对神仙眷侣才好……

    段钦把我放到床上的时候,我有些迷迷糊糊地醒了,只是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一直舍不得放开。

    “段钦……对不起……”潜意识里还对上次那件事耿耿于怀,沉甸甸地放在心里。轻轻说出口,顿觉一身轻松。

    “傻瓜,我早就忘记了,亏你还记得。不是说年纪大的人健忘么?你怎么总记得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耳边想起他戏谑的笑声,耳垂被温热湿滑一裹,睡意便去了大半。

    有敲门声响起,是店小二送热水来了。

    “来,看你身上脏兮兮的,洗了澡再睡。”段钦把我拉起来,伸手脱我的衣物。心突地抽紧,却强迫自己没有挣扎。

    “何言,你……”他发现了,视线落上那些斑驳的痕迹,胶着着,仿佛要把它们从我身上除去。

    “是……少宫主?”他垂下眼帘,声音中压抑着极大的痛苦。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我不语。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空气有些凝滞。

    只一秒,唇上就被温热的气息覆盖,舌尖在双唇上舔过一圈,又马上离开。

    “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何言。”他笑,云淡风轻。

    身体被放入温暖的水中,满身的疲惫都随着水流化去,身上的痕迹被擦了一遍又一边,终还是有着淡淡的印痕,许久才能消去。

    被放回床上,盖上薄被。见我又困顿了,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正要起身,却被我抓住了衣袖。

    半睁着迷蒙的眼,我说:“段钦,我们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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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十一章 靡丽之夜
    他一愣,不确定地看着我:“何言,你……”

    我的老脸啊……竟然厚着脸皮说出来了,我不用活了……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了么?我什么都没说。天都快亮了,睡觉睡觉。”打了个马虎眼,用棉被把头蒙起来,心却砰砰乱跳,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棉被被他扯开。

    “你说了。你说我们做……”他不依不饶。

    “有、有么?你幻听了,哈哈哈……”眼神左右躲闪着不敢去看他,脸上烧得发烫。

    他突然压了上来,在我的唇上惩罚似的重重咬了一口。我惊呼一声,他趁机将舌头探了进来,与我的舌纠缠在一起,抵死缠绵。

    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滋生,就好像火石被瞬间点燃,在身体内部燃起熊熊的火焰。

    青涩地回应他的掠夺,双手紧紧环上他的颈项,身体下意识的挺起,想要与他更加贴近。

    不,这还不够。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脑内盘旋,叫嚣着想要更多……

    嘴里因呼吸不畅而发出细碎的呻吟,浑身上下燥热得难以忍受。发泄般地开始撕扯他的衣物,却因为力不从心而生气地一口咬上他线条优美的下颚,伸出舌头轻轻舔弄。

    他的呼吸一窒。抓住我的手引导我替他脱去衣物,绝美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我的视野中,狠狠刺激着我的神经。

    双腿难耐地在他的大腿间不断磨蹭,似有似无地轻触到那处早已抬头的火热。伸手向下想要抚慰自己,却被他抓住握在手心。

    “那是我的。”他轻笑道,低头沿着我的锁骨、胸口、肚脐向下一路舔舐,最后毫不犹豫的含进那处。

    身体最敏感脆弱的部位被温软湿滑的口腔包裹,脑中“轰”的一声,原本就已飘零的理智终于全面断线。

    有节奏的吞吐,无法下咽的唾液顺着他的下颚滴下,落在床单上,化成一滩滩小小的水渍,泛着淫靡的光泽。

    身体终于得到解放,无力地瘫软下来,感受身后那处正被小心照料的入口,绕着一手湿滑。

    最大程度的打开自己的身体,小声催促他:“别、别弄了,快进来。”知道他已忍得辛苦。

    手指慢慢抽出,然后是小心翼翼地挺入。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和凤轩也激烈的欢爱不同,段钦的动作是柔和的,缓缓地律动,视若珍宝一般的疼惜。

    心里却有些不满了。挺起上身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舌尖舔过他的脖颈、耳垂,悄声说:“你可以再快些,用力些。”暗哑的嗓音催动着身体最狂热的情欲。

    抽插突然加快,一下一下顶在身体最深处,近乎疯狂地索取。

    大声地呻吟出声,双手紧紧攀在他的脊背上,彼此被汗水浸湿了的长发纠缠在一起,难以分离。

    理智早已飞离而去,只剩下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叫嚣。

    一室一夜的旖旎。

    第二日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依旧被他紧抱在怀里。他已经醒了,半眯的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伸出舌头舔舔下唇,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回想起自己昨晚的放浪,脸又变得滚烫,便深埋在他胸口不敢看他。

    沐浴的时候,又不能招架的被他吃尽了豆腐。

    被他折腾完毕,终于可以在他搀扶下以奇怪的姿势下楼时,我在那个年轻的店小二脸上看到了明显的错愕。

    他看看我,又看看段钦,表情千变万化,诡异至极。

    狐疑地望向段钦,他一脸高深莫名的笑,心里便打了个突,总觉得自己哪里吃了亏,又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眼前那人的一瞪,在段钦看来却是波光流转含情脉脉的一眼,便觉小腹发烫。平复心神暗自压下,心里不由暗骂自己自制不够。

    屋外碧朗晴空,天气大好。

    正是最好赶路时。

    前路虽未知,有那人在身边,又有何妨?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十二章 黄丘
    我们打算改道去江北的黄丘。

    出了客栈之后,他叼着一根树枝,一边驾着马车一边五音不全地哼哼,似乎心情极好。

    我躲在车厢里补眠,却被他的噪声吵得睡不着,不由气极。随手抓了一把糖炒栗子朝他后脑勺丢去,他一个侧身避了,抓住一颗剥了壳放进嘴里,还意犹未尽的对我说:“乖,下次剥了壳喂我吃。”说完抛个飞吻给我,一脸暧昧。

    这小子,有把我活活气死的本事。

    弃了马车,登上客船顺着绥江而下。三天后,我们终于到达了黄丘。

    正午时分,段钦进船舱来叫我的时候,我还趴在被窝里懒洋洋地似睡非睡。全身上下尤其是腰部跟不是自己的一样,酸胀得不得了,便一动也不想动,只想睡他个天昏地暗。

    “何言,我们到黄丘了。”他坐上床沿,拂开散乱在我脸上纠结的发,再掐掐我的脸,无比轻快地说。

    看到他那神清气爽的样子,我就浑身来气。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他索求无度,我用得着跟滩泥一样瘫在床上么?这小子难道不知道年纪大的人经不起折腾么?

    哼了一声,懒得和他说话,便转过头不去理他。

    “何言,快起来。再睡下去你就要长在床上了。”他伸手就要掀我被子。

    我甩开他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如果不是昨晚你要了一次又一次,我又怎么会……”话未说完就自己噤了声。我这口气,怎么跟撒娇似的,顿觉一阵恶寒。

    他一笑,凑近与我额头相触,轻轻地说:“听话,起床吧,我们下船。”一边还无限风情地朝我眨眼。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有他爱喝的碧螺春的味道,心里一悸动,火星子大小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溜烟儿就跑了。

    穿戴好衣物,稍稍打理了一下,走出船舱。段钦的手环着我,自然而然地顺着腰线滑落在腰部,替我轻轻揉捏那个酸痛的部位。娴熟的手法时轻时重,身体好受了许多,心里到真真是畅快了。

    倚靠在船檐上,江面上凉风习习,吹荡着发丝衣角翻飞,身边人的红色围着自己的白色,一层一层却绕不开去。

    对面江岸上古朴又明媚的景致悠然落入眼中。

    连绵起伏的远山,静谧却又喧嚣的古城,奔腾入海的江流。映构成一幅泼墨山水画,从淡淡的似有似无一直渲染到如夜的墨色,就好像天生的调和,离了谁都不可以。

    这个黄丘,有神韵。

    黄丘位于绥闽二江交汇处,民风开放,更有许多奇闻轶事,名人骚客。

    街道两旁茶馆、酒肆、戏院应有尽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满布其中,路旁也有沿街叫卖的小贩,叫卖声,笑闹声,此起彼伏。

    走在人群中,时不时有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向段钦暗送秋波,他一脸木然,只是紧紧抓着我,大概生怕我丢了去。

    无奈地被他牵着走,老脸便有些挂不住。假装没有看到别人异样的眼神,心里反倒是渐渐坦然了。

    “喂,你在傻笑个什么?”他有些不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还未等我开口,他又说:“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这些花痴女人简直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呵呵,你不是一直自命清高么?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不知要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周围的人声突然又喧闹起来,女子们争相往一个方向涌动,接着有一人清朗的嗓音响起,穿透风的阻力,压过了所有的混乱。

    “哟,这不是小言言和他的小情人么?走得这么急,难道是欲求难耐想要找地方发泄?这老天可还亮着呢。”

    说话人一听便知是轻佻之人,调笑的语气引得周围女子一阵笑闹。

    那人身着一袭紫色宽大长衫,衣襟处用金线勾勒出朵朵洇水芙蓉,与衣摆处的金缕云线相互辉映,气质确是高雅。他站在戏院二楼凭栏处,倚在一群女子之中,莺莺燕燕,左拥右抱,言行却是放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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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十三章 相纠
    “关卿?”过了这么久,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他。

    “小言言,这么久没见,我可是很想你呢!”他自认风流的轻摇玉扇,一脸欠抽的笑。

    我只觉一股冷风从头顶刮过。这么大风的天气,他还嫌吹得不够爽是不是?

    初见关卿,段钦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消失不见。

    关卿与他目光相遇,轻不可闻地低笑一声,又将目光投向我。

    空气中有些微波动。

    一女子倾身上前,在关卿耳边软言细语道:“关公子,这两位是你的朋友么?长得好俊啊!”

    “是么?”关卿邪邪一笑,“有我俊么?”挽起那女子的一缕秀发放在唇边一吻,惹得女子一声尖叫。

    这个家伙,就不能正常点么?

    “你叫关卿?”段钦出声问道。

    “正是。”关卿放开女子,轻呷一口清茶,淡淡说道。

    “你与新任武林盟主管覃是什么关系?”

    “无关。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若无关,为何你俩会长得如此……”段钦突然止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通透的目光却若有所思。

    “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妈?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我骗你干什么?”关卿有些不耐烦了,合上玉扇,纵身从楼上跃下,衣摆轻飘,身姿翩飞如燕。

    “我们打个赌如何?”他在我和段钦之间逡巡一圈,很突兀地说了一句话,而后手执扇柄指向我,“赌我俩武艺谁更胜一筹。而赌注,就是何言。”

    我一惊。“关卿,你……”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段钦嘴角轻挑,不以为然地说道。

    “就凭我知道如何解何言身上的忘川之毒。”关卿势在必得地挑眉。

    那瞬间,段钦的手微微收紧,似乎有一丝犹豫。

    “段钦,我没关……”我担忧地看他,话未落,他的剑已出鞘,腰间软剑银蛇一般直取关卿咽喉。

    青光一闪,关卿也拔剑化去段钦的攻击。一红一紫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剑剑都是杀招。

    “如果我赢了,你要把解毒之法告诉我;若我输了,听凭你处置。”段钦语气虽平淡,但招式却越见狠厉。

    “可以。不过我要加一条:我赢了,何言就得做我的人。”关卿只守不攻,却未见丝毫慌乱。

    我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刀剑无眼,唯恐出了什么闪失。

    “哇,关公子好帅啊……”

    “那个红衣美男是谁啊?人家好想认识他哦……”

    “他们两个做什么打架哦?是为了那个大叔吗?那大叔年纪这么大,有什么好的。哼!”

    “呀!关公子小心!”

    围观女子的喧闹声越来越大,直吵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叹了口气,找了家小店坐下。小二殷勤地添上茶,末了很八卦地问了句:“这位客官,请问您与外头那两位公子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我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那红衣的是替我收账的。”随意指了指外头:“看见了没?那紫色衣服的,欠了我五百两银子。”

    店小二闻言一愣。他大概以为会是什么恩怨情仇之类的,却没想是这个答案,东拉西扯了一堆,便讪笑着走开。

    外头兵器相撞声、呼呼的风声愈见激烈。我一回头,就被一道反光晃花了双眼。

    关卿足尖点地,向后飞驰了数丈,手中的青锋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

    段钦的身形有瞬间的凝滞。

    “呵呵,段钦,看你那妖媚的长相,弱不禁风的身板,肯定是被压的那一个,想必也满足不了小言言,不如让他跟我如何?”语调虽轻浮,神色却十分平静。关卿化守为攻,招招直攻段钦要害。

    我突然有种错觉:他,真想置段钦于死地。

    段钦的招式不再像开始那样毫无顾忌,而有了许多保留。两人的武功原本就旗鼓相当,如此一来,他很快便落了下风。

    眼见段钦的软剑被关卿挑开,伸手一掌直取他胸口要害,我大惊失色,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飞身在他二人之间,生生接下了那一掌。

    霎时胸中气血翻涌,丹田处有两股内力相互冲撞,嘴角血丝蜿蜒而下。

    “何言!”

    “小言!”

    ================

    PS:今天第二章……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十四章 浮生断肠
    在段钦搀扶下勉强站住,擦去嘴角血迹,待体内平复下来,心里却是苦笑。

    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关卿的手伸在半空中,张开握紧几次,最后反手放在了身后。

    “段钦,我没事。”微微一笑,给段钦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看向关卿。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何用意,但我不想恨你。”我直视他,无比坚定,“而你,也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关卿深深看着我,眼中有多种难以分辨的情绪纠杂,最终沉静下来,化为一片死寂。

    他却在笑。

    “哈哈哈……小言言,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这让我怎么办好呢?真伤脑筋啊……”他状似头疼地抚额,“小言言,这次我就先放了你的小情人,下次你一定要沐浴更衣好好侍奉我哦!我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哈哈哈……”

    他忽然纵身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眼神戏谑。段钦伸手欲挡,他已轻展衣袖,足尖施力,在空中轻巧翻转了几圈,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离去的方向,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在我眼里却是满目萧索。因为他对我说的一句话。

    身旁的段钦看着我,神色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避开吵闹的人群,进了一家客栈要了间上房。段钦面上虽正常,但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心事重重。

    好在有内力护体,我的伤并不重。看着段钦紧张地替我疗伤,心中却如百转千回。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段钦替我合上衣领,抬头便发现了我的异样。

    “看到关卿的那把青峰剑后,你就有些不一样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斟酌再三,我还是小心说出了口。

    他沉默了半响,终还是开了口。

    “当初我走投无路时被一高人所救,并授我武艺,待我如再生之父,而那把青峰剑是恩人的佩剑之一,名字叫青阳。”说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脸上有一丝抽痛,但很快隐去不见。

    青阳……穆青阳?

    有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想要联结在一起,却总是毫无头绪的凌乱不堪。

    “你的恩人,叫什么?”

    “他已退出武林,不问世事。”段钦并没有正面回答,把我扶到床上,随意地问道:“刚才关卿和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他说不可在黄丘久留,让我早日离开。”忽然不敢去看段钦被暮色渲染得更加温柔的眼神,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别开眼。

    段钦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替我掖好被子,轻声道:“我们的确也不会久留。你先休息一会吧,有什么事叫我。”

    我“嗯”了一声,闭上眼。耳边听到他轻轻关上房门的声音,掩去了外面的声音,却也像是沉重地隔在我们之间。

    我明白,他有什么隐瞒略去了,而我也不想再问,因为我也做了同样的事。

    其实关卿对我说了两句话。一句:早日离开黄丘。另一句:小心你身边的人。

    心底如狂澜翻涌,翻起了我压在深处的一些刻意忽略的事。

    与段钦第一次欢爱时,我曾在他身上发现一些细碎的伤痕,心疼他受的伤,却又在他后颈处看到一个浅浅的齿痕,而那并不是我留下的。

    段钦也是男人,我不介意他偶尔的需要,而那时动情的他是那么美好,足以让我全身心的沉沦。

    我没有问段钦那几个月里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我没问,他也没说。仿佛往事成空。

    没有凤玄宫,没有凤轩也,没有凤漓之,没有回忆牵绊,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过下去,但不久之后我就知道,现世安稳如镜中月,水中花,终究只是一句空话。

    段钦,我不介意你隐瞒,但无论如何也不要欺骗我,好不好?

    门外,红衣男子倚靠在门上,想要遮掩什么似的紧闭双眸。一句低不可闻的轻喃从唇边倾吐而出,飘散在空气中,却减不了心中惆怅。

    “漓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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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家会不会看得越来越糊涂了?呃~~~原谅我吧~~~我最喜欢折腾了~~~O(∩_∩)O哈哈~~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十五章 怀空
    皎月当空,凉风细细,不知吹着多少愁苦。

    灯楼剪影早已陷入一片墨色之中不可见,只剩一个白色的人影伫立在风中。

    他站在华楼之上,对着那灯火灿烂的辉煌,一曲《寒江残雪》吹彻云霄。

    怀空……怀空……枉有一腔深情却是空……

    守在那人身边这么多年,多少柔情只为她,到头来却也是一场空。

    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无意间撞见那两人的私情,竟会是催命的符咒,他们定不会放过他。

    也罢也罢,这条命原本就是他们的,他们想要,就拿去吧。

    没有忽略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他了解她,只要认定了什么,她定不会放弃。可是他不甘心,很想再听那人叫自己一声“怀空哥哥”,这样他就是死也甘愿了。

    这些天他一直等在这里,等他们来杀他。他没有逃,也逃不了。

    “柔儿……”满腔柔情最终化为一声低唤,化在风中,缥缈无声。

    “没想到堂堂雷鸣山庄副庄主无影公子也是个多情种。”有清朗的声音响起,身后如墨的夜色中走出一个青衣的年轻人。

    年轻人面容端正,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你来这里是来可怜我的么?”他笑,笑自己竟然沦落到如斯境地,“是师傅派你来杀我的吧?”

    年轻人摇了摇头:“与符庄主无关。是我家主人派我来向你借一样东西。”

    “借什么?”

    “你的项上人头。”

    他便笑得更大声。狂傲的笑声卷敛残云,却像杜鹃啼血,痛彻心扉。

    除了那两人,竟还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自认自己人生在世20多年,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终还是难逃这种命运。

    他等那人来杀他,却不能容忍自己死在别人手中。

    无影公子自无影,手中玉笛是乐器也是兵器,在手中挽成一道白光,直击那人各大要害。

    可当冰凉的利刃贯穿自己的身体,听到体内血液不断流逝的声音,直到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输了。

    年轻人冷冷看着地上那人不断抽搐的白色身影,直到停止不动,冰冷的眸中终还是染上了一丝不忍。

    合上那人死不瞑目的双眸。虽不想杀他,但主人的命令,他不得不从。

    “荆怀空,要怪,就怪你是符雷的徒弟吧。”

    ******

    新任武林盟主登位大典。

    身着华丽锦衣的男子坐在主座上,接受各门各派的道贺。

    “恭喜管盟主登上盟主之位。管盟主如此年轻有为,当今年轻一代果然人才辈出,实为江湖之幸。”

    “所谓虎父无犬子,管家两代皆胜任武林盟主,执武林之牛耳,当真是名不虚传。”

    台下是虚伪的客套不断,而他坐在台上,面上看不出,实则早已神游。

    表面上各大门派皆俯首归顺,但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以未及而立之龄登上这个盟主之位,是受多少有心之人怨恨的。

    一个“权”字,又有多少人恨不得挣个头破血流。

    他无意,却不得不做。只因一个“仇”字。

    杀母之仇,让他在年少之时便独自外出学艺,之后不计任何代价登上这个盟主之位。为了达到目的,他从来没有计较过自己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原本麻木的心,却在见到那人满身凌虐的伤痕时,狠狠抽痛了。

    下次再拿那人的酒喝,他一定又会气得跳脚了吧?想到那人,嘴角便不自觉噙上一抹微笑。

    “凤玄宫——贺礼到——”有一个四方的檀木箱子被人抬上来,放在大厅中央。

    凤玄宫一直与武林不和,被认为是邪教。15年前前宫主凤玄野死后,凤玄宫便从此销声匿迹,江湖上鲜少听到其动向,但5年前凤玄宫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此次武林大会凤玄宫自然不在参加之列,不知送上这贺礼是何用意。

    台下的窃窃私语在见到箱中贺礼时转为倒抽气一片,继而是怒不可遏的谩骂之声。

    箱中装的是,雷鸣山庄庄主的爱徒,副庄主无影公子荆怀空的首级。

    “这凤玄宫简直欺人太甚!盟主,你一定要为怀空讨个公道啊!”符雷痛心疾首道。

    不知怎的,他觉得符雷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悲痛,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凤玄宫这次,做得太过。

    心底发出一声长叹。我们终究,还是敌人啊……

    管潇坐在侧首边,看到箱中之物时,只觉遍体冰凉。这凤玄宫少宫主的处事手法狠利,和当年那人一模一样。

    不,不会的,那人明明已经死了,死在他最爱的人手里。

    可是如果,他回来了呢?

    抬眼看向坐在上首之人,苍老的脸上慢慢浮现阴冷的笑来。

    我的儿子,你定不会让我失望吧?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十六章 冷情愁
    古河道,水运为先。

    各水道中,绥江沟通南北水系,闽江横贯东西,其重要性可想而知。而黄丘位于这二江交汇处,作为水道命脉,其地位自是无与伦比。

    天下第一庄雷鸣山庄,正坐落于黄丘城中。

    雷鸣山庄庄主符雷,纵横江湖多年,以其凛然正气,嫉恶如仇的行事作风,在江湖中赢得了威望与声名。

    符雷独女符晴柔,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称,温婉淑德,兰心蕙智,让多少江湖豪杰只为博得伊人一笑而忧心愁肠。

    而符雷爱徒无影公子荆怀空,无论品貌还是武艺,更是江湖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只记那年圆月时,无影公子以一曲《梅花三弄》震惊整个黄丘城。三弄回转,既有冬梅孤洁高傲之态又掺进了点点无尽的相思,又使得多少名门淑女为他愁断了心肠。

    无影公子洁身自好,从不流连风尘,也从未听闻他与哪家女子相好,倒是对唯一的小师妹体贴入微。如此不难猜测到,那让荆怀空挂肚之人,必是符晴柔。

    世人原以为二人终会成就一桩江湖美谈,但荆怀空,却突然死于非命。

    符雷雷霆大怒,誓与凤玄宫不共戴天,却只将荆怀空草草安葬;符晴柔哭残了红颜,立誓为师兄斋戒半年;而世间又有多少女子为之掩首垂泪。

    人已逝,引多少故人悲切。

    英雄佳人的故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传得沸沸扬扬,可又有多少人知晓其中真相?

    对于这些江湖世事,我原本是不知的,却还是被牵扯到了其中。

    因为在世人眼中,我是凤漓之,凤玄宫的宫主。

    ******

    早上醒来,身边空无一人,一问店小二才知段钦昨晚根本没有回来。

    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正欲出门找他,却看到他满身疲惫地倚靠在店外墙角,衣服已被露水洇湿,似乎已在那站了许久。

    “段钦,你怎么不进……”正要开口问他,却发现他脸色苍白,紧咬的双唇渗出丝丝鲜红,纤细的双肩不住地颤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心痛得难以复加。紧紧抱住他,感到他的身体有略微的僵硬。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原本流光溢彩的双眸中却是一片死寂。干涸的双唇微张了几下,他低下头,终还是不发一言地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眼角不经意瞟到他被清风吹起的衣袖,手腕处一道泛着青紫的血痕深深刺痛了我的眼膜。

    “你的伤是怎么弄的?”抓起他的手腕问他,有不好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他挣脱不得,只转过头冷冷地说:“不管你的事,请你放手。”口气中有无法忽视的厌恶。

    冰冷的言语仿佛一盆冷水将我浑身浇得彻底,胸口泛出阵阵凉意。我呆立在那里,却没注意到他无神的双眼中极力压抑的痛苦。

    他趁机挣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眼见那红色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眼前,我却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早已不止这几米。

    原以为一步一步,我们可以一起迈向很远,可终想不到,我们竟然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停在了这里。

    曾经认为我们可以坦诚相待,可到如今这地步,到底是我避了你,还是你避了我?

    果然还是,不一样了么?

    华灯初上,一个人独自徜徉在繁华的街道,心里却是一片怅然。

    晃晃悠悠地,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等发现不对劲时,自己早已被一伙人团团围住。

    “凤漓之,我们庄主不来找你,想不到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为首的一独眼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即对身边一手下挥手道,“快去通知庄主,就说副庄主大仇得报了。”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凤漓之。”转身要走,忽听到头顶响起声如洪钟的大笑,声未落,已被一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拦住去路。

    “凤漓之,多年未见,你以为老夫会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连你也会认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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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今天竟然、竟然卡文了?!!ORZ今天上午晚上都有课,下午爬上来写文,发现自己一点feeling也没有,孩儿们,我对不起你们啊~~~啊~~~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十七章 悔惑
    “凤漓之,多年未见,你以为老夫会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连你也会认错吗?”浑厚的嗓音昭示着来人雄浑的内力,正是雷鸣山庄庄主符雷。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凤漓之,我也不认识你。”我想直视他,却不由自主别开了双眼。

    “凤漓之,你何必在此惺惺作态。你凤玄宫杀我徒弟在先,又在武林各路群雄面前辱我雷鸣山庄在后,这笔帐老夫倒要和你好好算算。”符雷见我拒不承认,不由怒道。

    “凤漓之已经死了,我和凤玄宫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无法对众人解释我和凤轩也之间的关系,我的辩解在对方咄咄之势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我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可心中却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种恐慌。

    脑中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不踏实的感觉盈满全身。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到底是谁?

    脑中空白一片,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

    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了,陷入了一片迷蒙。

    有一个男人站在一片血光之中,狞笑着似乎正在说些什么。

    报仇……下毒……破邪……痛苦而死……

    有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入耳膜,仿佛被一只触手瞬间抓住了心脏。想退缩,一个精致的瓷瓶映入眼帘,在微光下泛着冷冽的紫色。

    破邪之毒,无色无味,可使活人肌骨由内而外慢慢腐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前又闪过一人痛苦、迷惘、难以置信的眼神。他说:漓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不是我,我没有……”有什么在头脑中肆意冲撞,头痛欲裂,“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凤漓之,难道你对15年前的那件事后悔了?你别忘了,那件事你也有份,是你杀了他!”符雷看到那人的失态之色,有些诧异,随即便了然于心。

    “别说了,我没杀他,我没杀他!我爱他,我爱他啊,我又怎么会杀他!”头好痛,真的好痛,忍不住痛呼出声,却是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语。

    谁?他是谁?我爱谁?我又是谁?

    抱着双肩蜷缩在墙角,全身不住地抽搐,神智早已涣散,我已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符雷一愣,随即大笑道:“凤漓之,原来你还对那人念念不忘?想不到你堂堂丞相之子竟是如此下贱之人,天生喜欢被男人压。凤丞相定想不到他抱有莫大期望的小儿子竟然是个不守礼数,不顾伦礼的无耻小人。”

    旁人皆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独眼邀功地上前狠狠踩在我的腹部,仿佛内脏都被踩烂的痛楚侵袭全身,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

    无法反抗。

    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雪白的衣衫沾满了污泥,长发凌乱得散落在眼前。脑中叫嚣的疼痛让我恨不得狠狠撞向墙壁。

    已顾不上那么多。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狈和懦弱。

    “符大庄主,凤漓之如今只是废人一个,已不再是凤玄宫宫主,你又何苦在此咄咄逼人?”

    有人随风而来,足尖轻点树枝飞身而落,在我面前站定。明明是温润的嗓音,却因为主人的性格而显得无比阴沉。

    我睁着被泪水迷糊了的双眼,模糊看到那人白色的背影,却想不起他是谁。

    符雷看着来人,心下暗道不妙,只能暗自运功以防那人偷袭。周围众人也成防卫之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杀气。

    “呵呵,符庄主,你何必这么紧张。你的死期未到,我今天自然不会杀你。我来,是来取回我的东西。”

    白衣人淡定地说道,然后慢慢转了过来,走到我面前。

    他蹲下身,毫不介意地上的脏物弄污了他的衣摆。

    戳了戳我的脸,他轻皱起眉头,柔声责骂道:“漓之,你真不乖,竟还像个顽童似的弄得自己这样脏,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仿佛遇到了救星,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乌黑的手印。

    勉强抬起头睁大眼看他,看到的是一张清逸绝伦但面无表情的脸。

    凤轩也。

    我朝他咧嘴一笑。

    “你来啦?”我轻轻地说道。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十八章 仇怨
    “嗯,我来了。”他应声道,平常的语气仿佛只是好友间简简单单的对话。

    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在看到我胸前的血迹时,他原本舒缓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受伤了?”眼神中有不容忽视的凌厉。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狂乱的心在轻触到他的瞬间平静了下来,疼痛也渐渐得到了缓解。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放任自己靠在他胸前,有木槿花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不是不记得他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可是在这个时候救了我的,是他。潜意识里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应该是他。

    他没有拒绝,而是将我横抱了起来。全身被木槿花的气味所笼罩,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这个场景竟让我觉得说不出的熟悉。

    ……

    “小漓,乖,哥哥牵着你走好不好?”

    “不要,我要哥哥抱我!”

    ……

    稚嫩的童声在耳边不断回响。身体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中,瘦薄的胸膛仿佛是我全部的依靠。

    谁?是谁在说话?又是谁抱着我?

    思维是完全的混沌,只是本能地索要身边唯一的热量。

    渐渐陷入沉睡。

    看到怀中之人昏睡过去,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凤轩也觉得自己那颗冰冷坚硬的心正在被渐渐融化。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如此安详的睡颜了?

    漓之,如果我说忘记一切,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温柔的眼神在抬头看到雷鸣山庄的人时再一次充满了戾气。风被强大的内力鼓吹开来,狂风呼啸而过,飘逸的白衫猎猎作响。

    气温骤降。除符雷外,众人面面相觑,无不胆战心惊。

    “说,是谁伤了他?”紧了紧怀中的人,冰冷的嗓音显得更加阴沉,深邃的双眸一一扫过眼前众人,引起颤栗一片。

    符雷虽惊于这年轻人竟有如此武功修为,似乎并不在自己之下,但他自识叱咤江湖多年,自然不会把凤轩也放进眼里,对于方才自己无意间流露出的紧张,他也不曾在意。

    “凤轩也,你凤玄宫的所作所为,是真想与我雷鸣山庄、与整个武林为敌么?”符雷沉声道,“凤玄宫在15年前元气大伤,谅你父子二人多年来不曾犯我武林,你若悔罪,老夫自然可以禀告盟主,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饶你父子一条性命。”

    凤轩也不以为然道:“呵呵,符雷,原来你对你的爱徒竟只有这点情谊?果然是因为他撞见了你与你……”

    “住口,你休得血口喷人!”符雷惊怒道,随机察觉到了自己的欲盖弥彰。

    环视身边忠心耿耿的手下一圈,心下一计。

    “符雷,从前的凤玄野会中计被你们害死,而如今的我不会。血债自然要血偿,但今日我不会杀你。你告诉管潇,莫群已死,下一次就轮到你们了。”

    如果不是你们,漓之迟早会知自己心意,又怎么会与我……

    双手因愤怒而微微用力,直到怀中人不适地发出一声叮咛,他才放松下来。

    “漓之,我这就带你走。”一句饱含深情的低语过后,那白衣旖旎的二人便不见了踪影,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剩一丝香气若有若无。

    “庄主,我这就派人去追。”独眼迫不及待地禀告到。

    “不用,他们已经走远了。”符雷摆手道,却听到独眼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惊叫,随即便被喷了满头满脸的鲜血。

    只见独眼坐在地上,面目扭曲。他捧着自己的一条断腿不住哀号,血如泉涌。那断腿齐根而断,竟是方才踩过凤漓之的那条腿。

    来不及止血,独眼很快就血尽而死。

    擦去脸上的鲜血,符雷眼中一凛,嘴边却浮起一丝狞笑。

    随手一挥,身边手下只觉有热风扑面,马上个个经脉尽爆而死。

    想给凤玄野报仇?呵呵,有意思。

    凤轩也,纵使那人天纵奇才,也死在我的手上,你自然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就陪你玩这个游戏,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你今日,又欠了我山庄多条人命呢!



凤玄宫殇 卷一 第三十九章 风雨随
    没过多久我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上已换了干净的衣衫,额头和腹部的瘀伤也被上了药。

    正迷惑间,从身后伸过来一只纤白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即身体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怎么只睡了这么一会儿?”有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灼热的呼吸喷在颈后,麻痒难耐。

    “凤轩也,怎么是你!”我一惊,全身僵硬地无法动弹。他找到这里来了?

    “你不记得了?”他有些担忧得看着我,见我摇头,眼神便黯淡了下来,“你还记得什么?”

    记得什么?我记得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被一伙人团团围住,然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你是来是抓我回去的么?不,我宁可死,我也不要和你回去。”那几个月的生活是我的一个噩梦,我努力想要忘掉,可为什么又要让我见到你?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仿佛山雨欲来的前兆。搂着我的手改抓住我的衣襟,把我提了起来,而我全身酸软,使不出一点力气。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和我在一起?你不是说爱我么?为什么?”他吼道,满脸却是痛苦的凄哀。

    这一切,像是几个月前的那一晚的情景重现。

    身体不自然的对那晚痛苦的记忆产生了反应。我抓住床沿,努力不让他看出来我早已害怕地发抖。

    “你爱的是凤漓之,不是我,我是何言,不是凤漓之。”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直视他,冷冷说道。

    “不,我说过,你就是漓之,我的漓之。”他无助地摇头,手一松,我便落在床上。

    印象中的凤轩也是冷漠的,偶尔的温柔也总是伴随着新添的伤痕。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他,心里却不禁产生了一种疼惜。

    呵呵,果然是因为这个身体是他的父亲么?凤漓之,如果是你,事到如今,你还能将他当做你的儿子么?

    突然想起了那个有些鲁莽率性的青年,不由脱口问道:“你把傅徊怎么样了?”

    他抬起头来,原本死寂的双眸仿佛燃起了一簇幽火,他轻笑道:“呵呵,你以为我还会把一条不忠于我的狗留在身边吗?他自然只有死路一条。”停了一会儿,他又说道:“还有段钦,竟然敢碰我的人,我定会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你……”正要开口,他却再一次将我搂进怀里,轻声说:“漓之,你真傻,你以为段钦是真的喜欢你么?你就不想知道那几个月里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还有,他明明知道这黄丘是雷鸣山庄的地盘,知道雷鸣山庄与我凤玄宫的仇隙,仍然将你带到这里,到底是何居心?”

    “不,你不要再说了,你这是挑拨离间,我不会相信你的!”我挣扎,想要挣开他的束缚,他却将我放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要干什么?”永远无法适应他的喜怒无常,前一刻的温柔,也许就是下一刻暴虐的前奏。

    他不语,伸手取来一个瓷瓶,放到我面前:“喝了它。”

    我摇头,他抓住我的下颚强硬的将药灌进我的嘴里。甜腻的香味盈满口鼻,我伏在床边不住咳嗽。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夜迷,一种春药。”他淡淡地说,慢慢脱去自己的衣衫。

    “呵,凤轩也,原来你已经可悲到这种地步,连这种下流的行径都做得出来。”我大笑道,任由自己泪流满面。

    我对你来说,就是个发泄欲望的工具么?

    “随你怎么说。”他并没有被我的话激怒,抬手脱去我的衣物,俯身道:“漓之,我们今天要演一场好戏给别人看。”

    演戏?给谁看?

    身体里猛然蹿起的热量仿佛要将我融化,已不能让我思考那么多。身后那处难以启齿的部位渐渐产生了一种让人难以忽略的瘙痒,双腿难耐地相互摩擦,忍不住将手探到身后,却无法进入到深处。

    “唔……好难受……”无力的呻吟无法控制地倾泻而出。

    “果然是被称为天下第一淫药的一夜迷。漓之,你看你这么快就有反应了。”双手被他制住放在头顶,身后的奇痒让身体不住地扭动,若有若无地触碰到他硕大的火热。

    “想要就求我,求我进入你。”沙哑的嗓音也显示了他的忍耐。

    “不……不要……”身体的空虚和欲望愈发膨胀,强烈的情欲在体内叫嚣,而理智依然在苦苦挣扎。

    不要……绝对不可以……

    ===========

    PS:我保持沉默。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四十章 情迷离
    “真的不要?”修长灵活的手指顺着我的锁骨、胸口一路而下,滑过我耸立的前端,然后潜进臀间的沟壑之中。

    “这里,已经湿了哦!”手指浅浅地进入,指甲划过脆弱的内壁,引起一阵收缩,却无法得到满足。

    身体不自觉得下沉,想要进入到更多。短促的喘息愈来愈急促,夹杂着无法压抑的呻吟。

    “嘴上说不要,可这里一直紧紧吸着我不放。漓之,你这么淫荡的样子,到底让多少人见过?”话到最后,他的语气中已有明显的怒意。

    他果然还是生气了,我只是迷迷糊糊地想。狂乱地摇晃着头,任长发遮得我满头满脸。

    手指被抽出,转而握住腿间的欲望,略带惩罚的揉捏。

    “不要……出来……”身体被更大的空虚笼罩,理智终还是敌不过暴涨的欲望,很快退却了。

    “不要什么?”他带有恶劣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引起身体轻微的战栗。

    “我要……进来……”理智早已无处可寻,全身被欲望支配,羞耻和难堪不复存在。

    一丝得逞的轻笑淡淡响起。腿被分开,他慢慢地推进来,一直进入到最深处。

    “呼……”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时间差不多了,他也应该来了。”他轻喘着说了一句,将我抱到身上,双腿紧紧环在他腰间。一个可以进入到更深的体位。

    我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了彼此结合的部位以及细腻的肌肤相互摩擦的触感上。只是本能的,想要更多。

    他托着我的臀部,一次一次,撞击在身体深处那最敏感脆弱的一点。这么多次,他早已摸清了我身体的每一处。

    屋外安静无声,而屋内沉重的喘息和轻微的呻吟此起彼伏。

    空气有些微的波动。

    他细长的眸子淡淡向外一瞥,忽然转了位置,让我背对着门外。

    惊呼一声,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勉强稳住身形。

    他却停止不动了。

    “你自己来。”他咬着我的耳垂,轻声地说。

    想不得那么多了。手搭在他肩上撑起身体的重量,努力向上挺起身体,然后用力坐下,寻求最深的深入。

    身体一下下被填满,微张的眸中只有那人充满情欲的脸。最放浪形骸的放纵,既取悦了身下的人,也取悦了自己。

    “凤……轩也……”柔软地喊出他的名字,察觉到他轻微的一震,便喊得更大声,更加狂乱地晃动腰肢。

    已经全身心的迷失,完全失去了自我,而没有察觉到屋外杂乱不堪的气息和脚步声。跌跌撞撞,如逃一般的离去。

    ******

    结束以后凤轩也就起身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全身黏腻难忍,却不想再动分毫。无力地躺在床上,只是茫然地望着上方,眼中一片空空荡荡。

    门“吱呀”一声,有人悄声进来,香风细细,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

    “凤漓之,没想到你还能回来。”不再保持表面上的恭敬,璇己怨恨地盯着我,恨不得将我拆食入腹。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和她争口舌之快。

    她走到我身边,怨毒地眼神剜过我身上每一处斑斑的痕迹,仿佛要将我凌迟。

    轻挽衣袖,露出一只纤纤素手,抚上我胸口的一处红痕,尚未完全平复下来的身体便敏感地一怵。

    “都这把年纪了皮肤还能这么好,可真让我羡慕啊!”语调倏地变得凌厉,指甲深深嵌进皮肉中,我闷哼一声,忍住脱口而出的呻吟。

    “你到底想做什么?报复我夺了你的恩宠么?”我冷冷地说。

    她却不恼,轻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还能得到少宫主,不,现在应该是宫主的宠幸么?你看这是什么?”素手翻转,手心赫然是一粒黑色的药丸。

    “莫愁,可解万愁。你要是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是他要我死?为什么?”玩弄够了,觉得腻味了,就赐我一死么?

    “宫主的想法岂是我们做属下的可以猜测的。凤漓之,你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的吃了吧!”她得意地大笑道,将药丸塞进我手里。

    “挣扎么?呵呵……”不想再猜测别人的用心,不想再受别人欺骗,我好累,好想睡。

    闭上眼将药丸吞下,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心里却是一片坦然。

    璇己似乎很惊讶我竟然就这么爽快的吃下毒药,愣了一瞬,随即衣袖轻摆,娇笑着转身便要离去。

    “呀,我忘了!”她掩唇惊呼,刻意地说道:“我刚刚看到段堂主慌慌张张地离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呢!”

    什么?段钦来过,他都看到了?

    心里有一丝的清明闪现。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想要见他,想要最后再见他一次。

    忍住腹中翻涌的疼痛,我随手撩起一件单衣夺门而出,却没有看到身后璇己妩媚的脸上慢慢浮现地恶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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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第二更。原想40章把卷一结掉,但估计错误,于是还有一章……



凤玄宫殇 卷一 第四十一章 知为谁苦
    新阳未上,正是清晨时。雨露未晞,凉风刺骨,单薄的衣物起不到一点御寒的作用。

    磕磕绊绊地奔走在路上,身上又不可避免的多了许多青紫的淤痕。满身的凌乱不堪,发丝散乱,尚未清洁的身体散发出男人体液的味道。

    路上行人渐渐增多,旁人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恍若未闻未见,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前奔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段钦,你在哪里?在哪里?

    想再见他一次,想再和他说说话,可是,见到了又能说些什么?

    说他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吗?如此自欺又欺人。

    原本就只是提着一口气,心里一迟疑,脚步便慢了下来,再也没有力气了。

    瘫坐在地上,茫然地环顾四周。远处小贩的叫卖声响起,和着晨鸟的清啼,无一处不是浓浓的生机。

    身边是滚滚的江河,滔滔的江水正如我此时的心情,不知道要奔向何处。

    胸腹间剧烈的疼痛侵袭而来,仿佛有万千只蝼蚁在不断啃噬,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嘴边却露出一抹苦笑。

    看来是毒发了呢!呵呵……

    因为中毒而来到这个世界,又因为中毒而离开,真是讽刺得极致。

    迷茫间,头顶有衣衫猎猎的风声响起,白影一闪,凤轩也焦急的脸出现在眼前,随即身体被他紧紧抓进怀里。

    “漓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一回来就不见了你的踪影,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看到我,他便有些失而复得的惊喜与放松,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俊逸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丝尘色。

    他的这个表情是真的么?不是演戏么?我无神地看着他,又好像透过他看着别处。很累,已经不想去判断是非真假了。

    “漓之,你怎么了,你……”看到我嘴角黑色的血迹,他极其失常地扣住我的脉门,满眼的惊慌失措,“漓之,你中毒了?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一定……”

    “凤轩也,你不用再演戏了。”我甩开他,撑着地艰难又缓缓地站起,动作迟钝如迟暮的老人,而心,确已经老去了。

    “你今天特意演出的这出戏码,不就是想挑拨我和段钦之间的关系么?那么我现在恭喜你,你做到了。”

    “漓之,你别……”他焦虑地想要辩解,而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不管你把我当做什么,是爱人也好,仇人也罢,抑或是泄欲的工具。我很累,你放过我吧!”闭上眼,让自己不再被他脸上痛苦悲哀的神色迷惑,不露痕迹的向旁边迈出一步。

    “不,漓之,振作起来,我马上给你解毒,你不会有事的。”他掏出随身的锦袋,里面是一个青玉的小瓶。

    “你又要给我吃天香玉茸丸么?或者是回魂汤?中忘川者,将永世活在梦境之中,你又何苦如此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我大笑道,却又呛出一口血来,染上了他的衣襟。

    他呆呆立着,满眼悲怆地看着我,却是不语。

    凄凉一笑,转身面向奔腾的江水。身体内部正在被腐蚀,我知道时间已无多,可我想要更快,只是一小步的距离。

    “可以的话,我们永远不要再见了,凤轩也……”一声轻叹化在空气中,似有似无,却让身后那人满心地恐惧。

    耳边有风呼呼作响,以及那人痛彻心扉地大喊:“漓之……”

    衣袖被抓住,却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刺啦”一声,全身被寒冷的江水包围,坠入永世的黑暗。

    水是清,足以洗去所有污秽。这一刻,心终于是宁静的。

    往事成空,现世成空,未来也便成空。又如何?

    最后一次,我还是选择了懦弱,选择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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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卷一的最后一章,我写得很抽很抽,大家要骂便骂,不要打我就行,我怕疼的说~~~

    更完文,我写作业去了,O(∩_∩)O哈哈~~~大家记得把票票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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